李副理的咖啡厅邀约，江乐欣然前往。

他到的时候，李副理已经在了，面前摆着一杯没动过的拿铁，脸上挂着一副“我很为你担心”的便秘表情。

“小江，你可算来了！”李副理看到他，立刻站起来，热情得像是见到了失散多年的亲兄弟。

江乐内心翻了个白眼。

【演，接着演。】

【奥斯卡不给你颁个小金人，都对不起你这浮夸的演技。】

他顺势做出了一副颓废憔悴、备受打击的样子，一**坐在李副理对面，长长地叹了口气。

“李哥，我……我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。”

李副理拍了拍他的手背，力道大得像是要给他做个手部**。

“兄弟，别这么说！哥相信你！这里面肯定有猫腻！”

江乐抬起“布满***”的眼睛，感动地看着他：“李哥，全公司，现在也就你还信我了。”

李副理一脸正气：“我们是同事，是战友！我怎么能看着你被小人诬陷！”

【哟，还战友呢。】

【上一次你抢我客户的时候，可没把我当战友。】

江乐心里吐槽，嘴上却说：“李哥，你说得对！我不能就这么算了！那个林小白，她肯定有问题！”

李副理的眼睛瞬间亮了。

鱼儿，上钩了！

“对！”他一拍大腿，“我就知道！小江，你快跟我说说，到底怎么回事？你手里是不是有什么证据？”

江乐故作犹豫，左右看了看，压低声音说：“李哥，这事……我只跟你一个人说。你可千万别说出去。”

“放心！”李副理拍着胸脯保证，“我嘴巴最严了！”

【对，上次王总假发掉了的事，也就全公司都知道而已。】

江乐深吸一口气，开始了他的“表演”。

“其实……那天林小白来找我请假，给的理由根本不是奶奶去世！”

李副理身体前倾，耳朵都快竖起来了：“哦？那是什么？”

江乐的表情变得极其古怪，甚至带上了一丝……嫌恶。

“她说……她家养的电子宠物……死了。”

李副理：“？？？”

他脸上的表情，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，一秒钟之内，从期待，到疑惑，再到震惊，最后定格在“你TM在逗我？”的表情上。

江乐看着他的表情变化，内心笑到打鸣。

【哈哈哈哈哈哈！】

【绷不住了吧？我就喜欢看你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！】

“电、电子宠物？”李副理的声音都变调了。

“对。”江乐一脸沉痛地点点头，“就是那种……养在手机里的，要喂食，要铲屎的……一只像素小狗。”

“她说，她跟那只小狗感情很深，亲如‘奶孙’，所以它‘去世’了，她要请丧假，办个‘电子葬礼’。”

李副理的嘴角疯狂抽搐，整张脸都快拧成了麻花。

他想说“这太离谱了”，但又怕江乐觉得他不信他。

他想说“我信了”，但他自己的智商又不允许。

江乐看着他憋得满脸通红的样子，继续加码：“我当时就觉得，这理由太荒唐了，肯定不能批啊！谁知道她怀恨在心，就编了这么个‘奶奶去世’的谎言来网暴我！”

“李哥，你说，我冤不冤？”江乐说着，还挤出了两滴鳄鱼的眼泪。

李副理终于没绷住，猛地端起咖啡灌了一大口，才把笑意压下去。

他清了清嗓子，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严肃。

“冤！太冤了！这林小白，简直丧心病狂！”

【对对对，就是这个调调。】

【快，拿着这个“猛料”，去找王总告状吧。】

【我等着看好戏呢。】

李副理显然也是这么想的。他**下面像长了钉子，坐立不安。

“小江，你放心！这个公道，哥一定帮你讨回来！”他说着，就站了起来，“我得赶紧回公司一趟，把这个情况跟王总汇报一下！”

“李哥！”江乐一把“拉”住他，情真意切地说，“谢谢你！你真是我亲哥！”

李副理豪迈地一挥手：“客气啥！等我好消息！”

说完，他风风火火地冲出了咖啡厅，背影里都透着一股“马上就要升职加薪”的迫不及待。

江乐看着他的背影，端起自己面前那杯没动过的美式，慢悠悠地喝了一口。

【真苦。】

【但比不过某些人即将到来的命运苦。】

他掏出手机，点开了一个录音APP。

刚才他和李副理的对话，一字不差，全在里面。

他把录音文件命名为“送给李副理的饯别礼”，然后满意地存了起来。

【万事俱备，只欠东风。】

【接下来，就看王总怎么接招了。】

……

另一边，李副理一路狂奔回公司，连电梯都等不及，直接爬楼梯冲到了王总的办公室。

“王总！王总！大新闻！”

王总正因为股价下跌而心烦意乱，看到他这副火急火燎的样子，没好气地问：“什么事？天塌下来了？”

“比天塌下来还劲爆！”李副理喘着粗气，把江乐刚才那套“电子宠物”的说辞，添油加醋地学了一遍。

“……王总，您听听！这林小白，简直是在把我们公司当猴耍啊！江乐他……他是被冤枉的！”

王总听完，久久没有说话。

他的表情，和刚才的李副理如出一辙，在“震惊”和“离谱”之间反复横跳。

半晌，他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：“这事……是真的？”

“千真万确！”李副理拍着胸脯，“江乐亲口对我说的！他还哭了，说全公司只有我还信他，特别感动！”

王总的眼神闪烁了一下。

他摸着自己光滑的地中海，陷入了沉思。

如果这件事是真的，那性质就完全变了。

江乐从一个“冷血HR”，变成了一个“被心机实习生陷害的受害者”。

公司的形象，不仅能挽回，甚至还能反向操作一波，卖一波“我们也不容易”的惨。

这个李副理……倒是送来一个好机会。

王总看了一眼面前激动得满脸放光的李副理，心里有了计较。

“小李啊，”王总的语气缓和下来，“这件事，你做得很好。辛苦你了。”

李副理一听，顿时心花怒放：“不辛苦不辛苦！为公司分忧，是我的荣幸！”

“这样，”王总说，“这件事，暂时不要声张。我们先得找到证据。你去找林小白谈谈，想办法让她自己承认。”

李副-理-一愣。

让我去？

这林小白现在可是个火药桶，谁碰谁炸啊。

王总看出了他的犹豫，笑了笑：“怎么？怕了？这可是个立功的好机会。办好了，你的‘副’字，我看也该去掉了。”

去掉“副”字？！

李副理的眼睛瞬间瞪圆了。

销售部经理！那可是公司里油水最足的职位之一！

他一直觊觎这个位置，可正职那个老油条稳如泰山，他根本没机会。

现在，机会就摆在眼前！

【富贵险中求！】

【不就是个小丫头片子吗？我堂堂销售部副理，还搞不定她？】

李副理的斗志瞬间被点燃了。

“王总您放心！保证完成任务！”他立下军令状，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了出去。

王总看着他的背影，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。

他拿起手机，拨通了一个号码。

“喂，小江吗？我是王大海。”

电话那头的江乐，正在家里悠哉悠哉地打着游戏。

“王总？您怎么亲自打电话来了？”他装作受宠若惊。

“呵呵，你搞出这么大事，我能不亲自打吗？”王总的语气听不出喜怒。

江乐心里一动。

【来了来了，戏肉来了。】

“王总，我……”

“行了，别演了。”王总直接打断了他，“你跟李副理说的那套‘电子宠物’的说辞，我都听说了。”

江乐心里“咯噔”一下。

【草，这老狐狸，不按套路出牌啊。】

王总继续说：“编得不错，很离谱，但也很……有效。”

“你是不是早就料到，李副理会把话传给我？”

江乐沉默了。

跟这种老狐狸打交道，装傻是没用的。

他干脆承认了：“王总英明。”

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笑。

“你小子，有点意思。”王总说，“现在，李副理已经被我派去找林小白‘对质’了。你说，接下来会发生什么？”

江乐的脑子飞速运转。

【李副理那个蠢货，肯定会拿着“电子宠物”的说法去质问林小白。】

【林小白正愁没地方发泄呢，肯定当场爆炸，然后把李副理的言行录下来，再发到网上去。】

【到时候，就是火上浇油。我们公司就成了“不仅不批丧假，还用荒唐理由二次伤害员工”的绝世大奇葩。】

江乐把自己的推测，原原本本地告诉了王总。

王总听完，哈哈大笑起来。

“没错！就是要这个效果！”

江乐懵了。

【啥玩意儿？】

【自爆卡车？伤敌八百，自损一千？】

【这老狐狸到底在想什么？】

王总笑够了，才悠悠地说：“小江啊，你以为，我真的在乎网上那些骂名吗？我在乎的，是流量！是热度！”

“黑红，也是红！”

“现在全网都知道我们公司了，这省了多少广告费？”

江乐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。

【我趣！】

【好家伙，我以为我在第一层，李副理在地下室。】

【没想到王总这老小子，直接在大气层啊！】

【他不是在解决问题，他是在……享受问题！】

王总继续说道：“不过，光有热度还不够。我们还需要一个反转，一个能让所有人都闭嘴的，绝对性的反转。”

“小江，这个任务，就交给你了。”

“去查。把林小白真正的底细，给我查个底朝天。”

“我要你，亲手把她送上‘审判台’，让她身败名裂。”

“事成之后，人力资源总监的位置，就是你的。”

江乐的心脏，开始“砰砰”狂跳。

不是因为紧张，而是因为兴奋。

【好家伙，这不就是我最想干的事吗？】

【看乐子，还能升职加薪！】

【王总，你简直是我的知音，我的soulmate！】

“王总，”江乐的声音里充满了“士为知己者死”的激动，“您放心！”

“保证完成任务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