全魔教都知道，我爱惨了正道魁首谢酌年。如今他被铁链穿透琵琶骨，成了我的阶下囚。

所有人都赌我为他偷药，为他众叛亲离，甚至他自己也是这么想的。他抬起那双漂亮的凤眼，

对我露出了期待。可他忘了，上一世我腹中孩儿为他挡下万箭时，

他只冷冷说了一句：“道魔不两立。”我接过浸了盐水的鞭子，在他错愕的目光中，

笑着抽了下去。“你的小师妹，怎么还没来救你？”正文：1.鞭子破空的声音，

在阴暗潮湿的地牢里格外刺耳。谢酌年雪白的衣衫上瞬间绽开一道血痕，他闷哼一声，

身体因剧痛而紧绷。那双总是盛满清风明月的凤眼，此刻写满了难以置信。毕竟，

从前的沈不渡，连他被剑气划破一点油皮都要心疼得掉眼泪。为他，

我曾背叛生我养我的魔教，孤身闯入正道联盟的诛魔阵，只为送上一味能救他性命的解药。

那时，我也是这样被铁链锁着，遍体鳞伤。他来看我，隔着牢门，神情悲悯。“不渡，

回头吧。”我以为他是心疼我，拼着最后一口气，将解药抛到他脚下。“谢酌年，

我只问你一句，你……可曾爱过我？”他沉默良久，拾起药瓶，转身离去。“道魔不两立。

”后来，我怀着他的孩子，被所谓的正道人士围剿，万箭穿心而死。临死前，

我看到他站在远处，身旁依偎着他娇俏的小师妹柳拂雪。重来一世，我不再追逐他的身影，

而是潜心修炼。凭着前世的记忆，将那些欺我、辱我、害我之辈，一一踩在脚下。

我成了魔教最年轻的教主，沈不渡。而他，谢酌年，在我精心布下的陷阱里，

成了我的阶下囚。“教主，”我最忠心的属下黎烬走上前来，递上一方干净的帕子，

“何必为了这种人脏了您的手。”魔教上下，只有黎烬，从一开始就反对我与谢酌年往来。

上一世，也是他，在我死后，不惜自爆元神，拖着整个正道联盟为我陪葬。我接过帕子，

擦了擦手上根本不存在的血迹，唇角笑意更深。“黎烬，你说，我是该先废了他的武功，

还是先挑断他的手筋脚筋？”谢酌年更是脸色煞白，他看着我，眼神里不再是期待，

而是全然的陌生与恐惧。“沈不渡，你疯了？”“疯了？”我轻笑一声，走到他面前，

用帕子轻轻拍了拍他俊美无俦的脸，“谢盟主，我清醒得很。”“我只是在想，你这双手，

曾抱着柳拂雪看星星看月亮，也曾亲手为她削过木簪。留着，多碍眼啊。

”我的指尖划过他手腕的筋脉，谢酌年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。“你敢！”“你看我敢不敢。

”我收回手，将帕子丢在地上，转身走向牢门。“把他给我吊起来，伤口上，多撒点盐。

”“对了，一日三餐，只准喂他猪都不吃的泔水。”“我倒要看看，正道魁首的骨头，

到底有多硬。”身后传来铁链哗啦的声响和谢酌年压抑的怒吼，我却连头都懒得回。谢酌年，

这只是个开始。上一世我为你受过的苦，我要你，千倍百倍地还回来。2.我回到寝殿，

屏退了所有人。这才是魔教教主沈不渡该有的样子。而不是上一世那个为了爱人洗手作羹汤，

收敛起所有锋芒的傻子。黎烬的身影出现在门口，欲言又止。“想说什么就说。

”我淡淡开口。“教主，您真的……放下了？”黎烬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确定。

我曾爱谢酌年爱得人尽皆知，那份偏执，几乎刻进了骨子里。我没有回答，

而是反问他：“黎烬，你觉得，一个死过一次的人，还会在同一个地方，再死一次吗？

”黎烬浑身一震，眼底翻涌起惊涛骇浪。他瞬间明白了我的意思，单膝跪地，

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：“属下，誓死追随教主！”我让他起来。“去，把消息放出去。

就说谢酌年被我擒获，不日便要将他炼成傀儡，为我魔教所用。”黎烬领命而去。我知道，

这个消息一出，整个江湖都会震动。正道联盟一定会想方设法来救他们高高在上的盟主。

而我，等着他们自投罗网。尤其是，柳拂雪。上一世，

她总是在我面前扮演一副善良无辜的模样，一口一个“沈姐姐”。“沈姐姐，

我知道你喜欢师兄，可道魔殊途，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。”“沈姐姐，师兄心里是有你的，

只是他身不由己。”转过头，她却依偎在谢酌年怀里，泫然欲泣。“师兄，

沈姐姐她会不会误会我们？我怕她伤心。”就是这个女人，在我被万箭穿心时，

笑着对我说：“沈不渡，你知道吗？你的孩子，早就被我下药毒死了。师兄他，

根本就不想要你生的孽种。”不出三日，正道联盟的人就来了。领头的，正是柳拂雪。

她一身白衣，手持长剑，站在我魔教山门前，面容凄楚，正气凛然。“魔头！快放了我师兄！

否则，我们今日便踏平你这魔窟！”我坐在教主宝座上，居高临下地看着她，

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。“柳姑娘，你是在同我说话？”柳拂雪被我的气势所慑，

但一想到谢酌年，又鼓起了勇气。“沈不渡，你别得意！你囚禁师兄，无非是因爱生恨！

你若伤他分毫，我绝不饶你！”“因爱生恨？”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，“柳姑娘，

你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，也太看得起谢酌年了。”“我沈不渡，想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，

会稀罕一个手下败将？”我话音刚落，黎烬便押着谢酌年走了出来。不过几日，

谢酌年已经狼狈不堪。他身上的白衣变得又脏又破，沾满了血污和尘土，

琵琶骨上的铁链狰狞可怖。曾经意气风发的正道魁首，如今形容枯槁，像一条丧家之犬。

柳拂雪看到他这副模样，眼泪瞬间就下来了。“师兄！”她提剑就要冲上来，

却被我身前的护法拦住。谢酌年抬起头，目光在触及柳拂雪时，亮了一下。随即，他看向我，

眼神复杂。我迎上他的目光，勾唇一笑。“谢盟主，你的小师妹来救你了，高不高兴？

”3.谢酌年没有回答，只是死死地盯着我，像是要将我洞穿。柳拂雪已经哭成了个泪人。

“沈不渡！你到底想怎么样！你放了师兄，我愿意任你处置！”她这副为爱奋不顾身的模样，

倒是和上一世的我，有几分相像。只可惜，演得太假。我懒得与她废话，对黎烬使了个眼色。

黎烬会意，一脚踹在谢酌年的腿弯处。谢酌年猝不及防，重重地跪倒在地，

膝盖与坚硬的石板碰撞，发出一声闷响。“师兄！”柳拂雪尖叫出声，目眦欲裂。“沈不渡！

你这个毒妇！”“毒妇？”我慢条斯理地站起身，一步步走到谢酌年面前。我蹲下身，

捏住他的下巴，强迫他抬起头。“谢酌年，你告诉你的小师妹，我有多毒？

”他的下巴被我捏得生疼，眼神里淬着冰冷的恨意。“沈不渡，有本事，你冲我来。

”“冲你来？”我笑了，指甲轻轻划过他苍白的脸颊，“我这不是，一直在冲你来吗？

”“你放心，等我玩腻了，就把你赏给我的属下们。他们可是早就对你这位正道魁首，

垂涎三尺了。”谢酌年的瞳孔骤然紧缩。士可杀，不可辱。我知道，这比杀了他还让他难受。

“你……”他气得浑身发抖，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。“沈不渡！”柳拂雪彻底疯狂了，

“你敢如此折辱我师兄！我跟你拼了！”她不顾一切地冲了过来，剑尖直指我的面门。

我动都未动。黎烬闪身上前，只一招，就夺下了她手中的剑，反手将她制住。“不自量力。

”黎烬冷哼一声。柳拂雪被压制在地，发髻散乱，狼狈不堪，却依旧不甘心地朝我嘶吼。

“沈不渡！你若真心爱过师兄，就不会这么对他！你根本就不懂什么是爱！”“爱？

”我站起身，居高临下地看着她，眼神冰冷。“我当然懂。”“爱，就是为他背叛师门，

为他身中剧毒，为他闯诛魔阵。”“爱，就是在他众叛亲离时，不离不弃，

散尽修为为他续命。”“爱，就是怀着他的孩子，却被他当成弃子，最后惨死在万箭之下。

”我每说一句，柳拂雪的脸色就白一分。谢酌年的身体，也僵硬一分。我说完，

地宫里一片死寂。所有人都被我话里的信息量震惊了。我看向谢酌年，他正怔怔地看着我，

眼神里是全然的茫然与不可置信。孩子？他大概连我曾为他怀过一个孩子都不知道。也对，

上一世，我怕他有负担，怕他为难，一直瞒着。“胡说！”柳拂雪最先反应过来，尖声反驳，

“你***！师兄才不会让你这种魔女生下他的孩子！”“是不是胡说，

你问问他不就知道了？”我轻描淡写地将问题抛了回去。所有人的目光，

都聚焦在了谢酌年身上。柳拂雪也一脸期盼地看着他，等着他否认。“师兄，你告诉她，

她在撒谎！对不对？”谢酌年嘴唇动了动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。他的脑海里，

似乎有什么画面一闪而过。那是在他被仇家追杀，身中奇毒，命悬一线的时候。

他躲在一个山洞里，意识昏沉。是沈不渡找到了他。她衣衫褴褛，满身是伤，却抱着他，

将自己所有的内力都输送给他。他记得，那个时候，她的身体很烫，小腹处，

似乎有微弱的生命搏动。可他当时神志不清，只当是错觉。难道……谢酌年不敢再想下去，

他猛地抬头看向我，眼中充满了血丝。“沈不渡，你说的……是真的？

”4.我看着他几近崩溃的模样，心中没有半分波澜，甚至觉得有些好笑。“怎么，

谢盟主现在才想起来？”“也难怪，毕竟你心里只有你的小师妹，

哪里还容得下我和……我们的孩子。”“我们的孩子”五个字，我说得极轻，

却像一把重锤，狠狠砸在谢酌年心上。他身体晃了晃，一口血喷了出来，

溅在我火红的裙摆上，像开出了一朵妖异的花。“师兄！”柳拂雪惊呼，

挣扎着想爬到他身边，却被黎烬死死按住。“不……不可能……”谢酌年喃喃自语，

失魂落魄，“我不知道……我真的不知道……”“你当然不知道。”我冷笑，“你只知道，

道魔不两立。”“你只知道，我是魔教妖女，人人得而诛之。”“你只知道，

你的小师妹天真善良，需要你保护。”“谢酌年，你现在这副样子，是做给谁看？是后悔，

还是愧疚？”“还是说，你觉得，你一句『不知道』，就能抹去所有的一切？”我俯下身，

凑到他耳边，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：“那个孩子，在你被围攻的时候，

为了护住你的心脉，耗尽了所有生机。”“万箭穿心，他替你挡了九千九百九十九箭。

”“谢酌年，你欠我的，你欠他的，这辈子，下辈子，都还不清。”他的瞳孔，

在我的话语中，一点点涣散。最后，那双漂亮的凤眼里，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绝望和死寂。

“啊——”他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，疯了一样挣扎起来，铁链被他撞得哗哗作响。

他想朝我扑过来，想抓住我，却被铁链死死地锁在原地。我直起身，看都懒得再看他一眼，

目光转向了柳拂雪。“柳姑娘，这出戏，看得可还满意？”柳拂雪早已吓傻了，

她呆呆地看着状若疯癫的谢酌年，又看看我，嘴唇哆嗦着，说不出一句话。

“既然你这么情深义重，愿意为他做任何事，那我就成全你。”我顿了顿，

一字一句道：“从今日起，你，就是他的药。”柳拂雪没明白我的意思。我笑了笑，

笑容里带着一丝残忍。“谢酌年不是中了我的『蚀骨香』吗？这毒，无药可解，

每日午时发作，会受万蚁噬心之痛。”“不过呢，也不是没有缓解的法子。

”我走到柳拂雪面前，挑起她的下巴。“只要，每日取一碗你的心头血，喂他服下，

便可保他一日无虞。”柳拂雪的脸，“唰”地一下全白了。“你……你说什么？”“怎么？

不愿意？”我挑眉，“方才不是还说，愿意为他做任何事吗？

”“我……”柳拂雪看向谢酌年，眼中充满了恐惧和挣扎。取心头血，何其痛苦，日日取之，

更是酷刑。她怕了。谢酌年也慢慢冷静了下来，他猩红着眼，死死地盯着我：“沈不渡，

这是我与你之间的事，与拂雪无关！你放了她！”“放了她？”我嗤笑一声，“谢酌年，

你到现在还没搞清楚状况吗？在这里，我说了算。”我懒得再理会他们，

对黎烬吩咐道：“把人带下去，准备取血。记住，别让她死了，我还要慢慢玩。”“是，

教主。”黎烬拎着柳拂雪，像拎一只小鸡一样，毫不费力地将她拖走。

柳拂雪的哭喊和求饶声渐渐远去。地宫里，只剩下我和谢酌年。他跪在地上，黑发凌乱，

血污满身，像一尊破碎的神像。他看着我，眼神里不再有恨，也没有爱，

只有一片空洞的哀求。“不渡……算我求你……放过她……”“你有什么，

都冲我来……”我看着他这副卑微到尘埃里的样子，忽然觉得有些无趣。

这就是我曾爱到不惜性命的男人？为了另一个女人，向我摇尾乞怜。我转身，准备离开。

“沈不渡！”他忽然叫住我，声音沙哑得厉害，“那个孩子……是男是女？

”我的脚步顿住了。过了很久，我才听到自己冷漠的声音。“死了，是男是女，还重要吗？

”说完，我头也不回地走了。身后，是谢酌年压抑到极致的哭声。回到寝殿，

我命人呈上了第一碗血。殷红的液体在白玉碗中轻轻晃动，散发着淡淡的腥气。我端着碗，

再次来到地牢。谢酌年已经恢复了平静，或者说，是死寂。他靠在墙上，

双目无神地望着虚空，不知在想些什么。听到脚步声，他缓缓抬起头。看到我手中的碗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