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天给你们带来民间诡异故事的小说《路炎晨我不爱你了》,叙述精彩的故事。精彩片段:黎明,像一块浸透了灰烬的抹布,勉强擦拭着被烈焰***过的天空。化工厂的明火虽已基本扑灭,但余烟依旧如同不肯散去的亡魂,在断壁残垣间缭绕升腾。空气中混杂着水汽、化学品残留和物体烧焦后的复杂气味,吸进肺里,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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黎明,像一块浸透了灰烬的抹布,勉强擦拭着被烈焰***过的天空。化工厂的明火虽已基本扑灭,但余烟依旧如同不肯散去的亡魂,在断壁残垣间缭绕升腾。空气中混杂着水汽、化学品残留和物体烧焦后的复杂气味,吸进肺里,带着一股沉甸甸的辛辣。
路炎晨摘下沉重的空气呼吸器面罩,随手扔在消防车旁。他脸上满是烟熏火燎的痕迹,汗水混合着黑灰,在下颌处冲出道道沟壑。防火服早已湿透,紧紧贴在身上,分不清是水还是汗,沉重得如同另一层皮肤。连续三十六小时的高强度作战,几乎榨干了他所有的体力,此刻,每一块肌肉都在发出酸涩的**,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疲惫的神经。
但他依旧站得笔直,像一根钉在火场废墟上的标枪,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清理和排查隐患的现场。
“路队,你先去休息会儿吧,这里我们盯着。”赵铭递过来一瓶拧开的矿泉水,声音嘶哑。
路炎晨接过,仰头灌了几大口,冰凉的液体划过干得发痛的喉咙,带来片刻的清醒。他摇了摇头,声音低沉:“不行,B区还有几个隐患点没排除,不能大意。”
他抬手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,指尖触碰到额头一道已经凝固的细小划伤,带来轻微的刺痛。这点小伤,在火场里甚至都感觉不到。他下意识地伸手,从防火服内袋里掏出那个屏幕已经布满刮痕的手机。
屏幕亮起,刺眼的光让他眯了眯眼。
十几个未接来电,如同红色的警示灯,密密麻麻地排列在屏幕上。
大部分来自“沈惊晚”。
时间从昨天傍晚开始,断断续续,一直持续到深夜。
最早的一个,正是在他陪着徐媛在餐厅,收到她消息说“在任务,忙”之后不久打来的。
路炎晨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。
他记得那个电话。当时徐媛正因为工作上的一些琐事哭哭啼啼,他正耐心安抚,手机在口袋里震动,他瞥见是沈惊晚,便直接挂断了。后来,火情警报响起,他立刻赶赴现场,便将这事彻底抛在了脑后。
现在看着这十几个未接,一种微妙的、难以言喻的情绪,像细小的藤蔓,悄然缠绕上他疲惫的心脏。
她很少这样连续打电话。是有什么急事?
他点开通讯录,找到“惊晚”的名字,指尖在拨出键上悬停片刻,最终还是移开了。
现在不是时候。现场还需要他,而且……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。解释为什么挂她电话?解释为什么在“任务”前会和徐媛在一起?这些解释,在他和她之间,似乎总是显得苍白又多余。她大概又会用那种平静却带着疏离的眼神看着他,然后说“没关系,你忙你的”。
那种眼神,比火场的灼热更让他感到无力。
他退出通讯录,顺手点开了社交软件,几乎是惯性使然,看到了徐媛昨晚发的那张图片。暖色调的餐厅,他推过去的那杯热牛奶……配文是:「谢谢晨哥,总是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出现。」
路炎晨的指尖顿了一下。他当时只是看徐媛情绪低落,正好在餐厅附近处理完公事,便顺道陪她吃了顿饭,递杯热饮也只是下意识的举动。他没想太多,更没料到徐媛会拍照发出来。
惊晚……她会不会看到了?
这个念头一闪而过,随即被他否定了。惊晚从不关注这些无聊的动态,她甚至很少玩手机。大概,她打电话是真的有正事吧。
等回去再说。
他将手机重新塞回内袋,那冰冷的金属外壳贴着胸膛,似乎也未能驱散那股从心底漫上来的、莫名的烦躁。他深吸了一口混杂着焦糊味的空气,转身大步走向依旧冒着青烟的废墟深处,将那些未接来电和隐约的不安,再次强行压回了心底。
那里,是他的战场,是他不容分心的领域。
市立医院,病房。
清晨的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,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空气里的消毒水味道似乎更加浓重了,沉甸甸地压迫着呼吸。
沈惊晚已经换下了蓝白条纹的病号服,穿上了一件简单的米白色针织衫和牛仔裤。左臂的伤口在动作间还是会传来清晰的痛感,头也有些昏沉,但她拒绝护士再用止痛药。
有些痛,需要清醒地记住。
她站在窗边,看着楼下渐渐苏醒的城市。车水马龙,行人匆匆,每个人都沿着自己的轨迹忙碌着,没有人会注意到这间病房里,一个女人的心正在悄然死去。
护工帮她办理好了出院手续,将单据和医生开的药递给她,嘱咐道:“沈记者,伤口记得按时换药,不要沾水,一周后回来复查。脑震荡还需要观察,注意休息,避免情绪激动。”
“谢谢。”沈惊晚接过东西,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。
情绪激动?她还有情绪可以激动吗?
从看到徐媛那张照片,到删掉路炎晨的联系方式,她的心就像被掏空了一样,只剩下麻木的空洞。昨晚,她几乎一夜未眠,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,将过去十年的点点滴滴,像放电影一样在脑海里过了一遍。
从十六岁那场火灾里的惊鸿一瞥,到后来她费尽心思打听他的消息,制造“偶遇”,再到终于鼓起勇气表白,然后是他因为家族压力和她的执着而提出的“试试看”,最后是那场算不上盛大但她也曾满怀憧憬的婚礼……
她看到的,是自己一路跌跌撞撞的追逐,是无数次小心翼翼的试探和讨好,是深夜独自等待的孤寂,是看到他身上添了新伤时的心疼,是面对徐媛这个“责任”时的隐忍和退让……
而他呢?
他的世界里,消防队是第一位的,兄弟是第二位的,责任是第三位的,徐媛因为他哥哥的牺牲,似乎也占据了一个特殊而牢固的位置。
那她沈惊晚呢?排在第几位?
或许,根本不在他的排行榜上。她只是他生活里一个习惯性的存在,像空气,需要,却感觉不到珍贵。
直到此刻,她才真正明白,原来最疼的不是伤口,是等待。
是无数次燃起希望又被冷水浇灭的循环。
是电话那头永远的“在忙”和“等一下”。
是需要他时,他永远不在身边的绝望。
她拎起简单的行李包——里面只有她入院时随身带的几件物品,没有一样是路炎晨后来送来的。他大概,根本不知道她具体伤在哪里,需要什么吧。
走出病房,走廊里已经有医护人员和病患在走动。喧嚣的人声涌入耳膜,却仿佛隔着一层透明的屏障,无法真正触及她的内心。
她独自一人穿过长长的走廊,按下电梯按钮,走进空旷的轿厢。金属墙壁映出她苍白而平静的脸,那双曾经盛满星光和爱意的眼睛,此刻只剩下枯寂。
电梯下行,失重感传来,牵动了手臂的伤口,一阵尖锐的疼痛让她微微蹙眉。
这疼痛提醒着她,身体上的伤疤终会愈合,留下或许一道淡淡的痕迹。但心里的伤,那些由无数次失望、等待、被忽略累积起来的伤,早已化脓溃烂,无药可医。
她走出住院部大楼,清晨微凉的空气扑面而来,带着城市特有的尘埃味道。阳光有些刺眼,她抬手微微遮挡了一下。
没有期待中的身影,没有匆忙赶来的解释,甚至连一个询问她出院时间的电话都没有。
一切,都在她的预料之中。
她站在医院门口,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和人群。有人出院,家人们欢天喜地地迎接;有人入院,亲友们面色凝重地陪伴。
只有她,是孤身一人。
像一场无声的默剧,开幕时或许热闹,落幕时却只有自己收拾残局。
她伸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。
拉开车门,坐进去,报出自己婚前购置的那套小公寓的地址。那是在她决定嫁给路炎晨之前,偷偷买下的。当时或许是出于一种对未来不确定性的本能保障,或许只是想要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空间。结婚后,那里就一直空置着,只是偶尔请钟点工去打扫。
没想到,如今竟成了她唯一的退路和容身之所。
车子缓缓启动,将医院纯白色的建筑甩在身后。
沈惊晚靠在椅背上,闭上双眼,将窗外流逝的风景和心头翻涌的最后一丝酸楚,一并隔绝。
她离开了。
带着身体上未愈的伤疤,和心理上早已绝望的废墟。
没有回头。
火场边缘,临时指挥部。
路炎晨终于得空坐在一个废弃的灭火器箱上,短暂地喘息。后续的清理和调查工作移交给了相关部门,他的任务基本完成。
极度疲惫之下,那股被强行压下的不安再次浮现。他鬼使神差地又掏出了手机,这一次,他直接拨通了沈惊晚的电话。
“嘟…嘟…嘟…”
冗长的忙音之后,是一个机械的女声:“对不起,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,请稍后再拨。”
他挂断,再拨。
依旧是无人接听。
连续拨了三次,结果都一样。
路炎晨的眉头彻底拧紧。这不是沈惊晚的风格。即使她生气,最多不接一两次,绝不会连续多次无人应答。难道……她真的出了什么事?昨天那些电话……
一种前所未有的焦躁感攫住了他。他猛地站起身,走向正在收拾装备的赵铭。
“赵铭,这里交给你了,我必须回市区一趟。”
赵铭看他脸色不对,问道:“怎么了路队?出什么事了?”
“惊晚的电话打不通。”路炎晨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紧绷,“她从昨天开始打了很多电话给我,我没接到。”
赵铭愣了一下,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,脸色微变:“路队,你……你还不知道?”
“知道什么?”路炎晨的心猛地一沉。
“嫂子……沈记者她,昨天在化工厂外围报道二次爆炸的时候,为了救实习生,受伤住院了!”
轰——!
仿佛一颗炸弹在耳边炸开,路炎晨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,所有的血液似乎都在瞬间涌向了头顶,又在下一秒褪得干干净净。
受伤……住院……
昨天……那些未接来电……
她是在受伤后,最需要他的时候,给他打的电话!
而他,在做什么?
他在陪徐媛吃饭!他挂断了她的电话!他甚至没有耐心听她说完一句“我在医院”!
巨大的恐慌和悔恨,如同冰锥,狠狠刺穿了他的心脏,比火场任何一次灼伤都要痛楚千百倍。
“哪家医院?!”他一把抓住赵铭的胳膊,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对方的骨头。
“市……市立医院!”
路炎晨松开手,甚至来不及脱下厚重的防火服,如同疯了一样,冲向最近的一辆消防车,拉开车门,发动引擎,车子如同离弦之箭般,朝着市区的方向疾驰而去。
车轮碾过满是积水和灰烬的路面,溅起浑浊的水花。
他紧紧握着方向盘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。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沈惊晚苍白的脸,她受伤的手臂,她独自躺在病床上的样子,以及那十几个他未曾理会的未接来电……
“惊晚……等我……一定要等我……”他喃喃自语,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。
这是他职业生涯中,第一次,在执行任务后,不是因为荣誉和胜利,而是因为个人情感,将车开得如此失控。
他从未像此刻这样,迫切地想要见到她,想要确认她的安全,想要弥补他那该死的、迟到的关心。
然而,当他一路风驰电掣,甚至不顾交通规则,以最快的速度冲到市立医院,冲到护士站,嘶哑着询问“沈惊晚在哪个病房”时,得到的答案却像一记重锤,狠狠砸在了他的头上。
“沈惊晚女士?她已经在一个小时前,办理出院手续,自行离开了。”
护士的声音平静无波,却像最终的审判。
路炎晨僵在原地,防火服上残留的烟尘和水渍,让他看起来狼狈不堪。他望着空荡荡的走廊,望着那间已经换了新床单的病房,巨大的失落和恐慌如同潮水,瞬间将他吞没。
她走了。
在他终于意识到她可能需要他的时候。
在他拼尽全力赶回来的时候。
她甚至,没有给他留下只言片语。
手机屏幕上,那十几个未接来电,仿佛变成了十几个无声的嘲讽,嘲笑他的疏忽,他的自负,他的……活该。
原来,身体上的伤疤或许还能愈合,但等待带来的绝望,足以将一个人的所有念想,连根拔起。
他,来得太晚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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