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这货还是人吗？！让癌症晚期病人去献血？！】

【我气得浑身发抖！季之淮你没有心！】

【所以秦央真的得了癌症……我之前还以为……】

【都这时候了，他想的还是那个小三！】

【狗男人，他这辈子都不会后悔的！】

直播间彻底炸开。

季之淮有一瞬间的慌神。

但这慌乱并非因为宋安，而是秦央此刻的眼神——那是一种彻底死寂的空洞，仿佛他刚才的话是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。

一阵尖锐的恐慌攫住他的心脏。

【秦央的脸白得像纸！】

【她快晕过去了！】

【快送她去医院啊！季之淮你瞎了吗？！】

季之淮看到弹幕，也看到秦央摇摇欲坠的身体。他下意识伸手想扶，语无伦次地解释：

“安安是孕妇，孩子没保住……她现在很危险，那是一条人命……我知道你一直很善良……”

“那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，我知道你善良……”

更急促的***打断了他。

季之淮慌忙接起，无意中按了免提。

宋安虚弱委屈的哭声清晰传来：

“之淮……你，你不要为难秦央……我，我没关系的……”

她抽泣着，气若游丝，“反正……孩子已经没了……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……”

“是我不好……是我不该出现，让秦央误会了你……”

哀婉凄绝的哭声，任谁听了都会怜惜。

季之淮眉头紧皱，“别胡说！你不会有事的！”

他抬头看向秦央，脱口而出：“秦央她答应输……”

最后一个“血”字卡在喉咙里。

因为他看见秦央像被抽走所有力气，缓缓蜷缩着蹲下去，双手死死按住小腹，整个人颤抖不止。

这一刻，季之淮眼中的恐慌彻底暴露在百万观众面前。

秦央目睹这一切，心中竟升起一丝可笑的期待。

连直播间粉丝都屏住呼吸。

【他这次……总该看到秦央了吧？】

【那个宋安哭得真假！这时候还在演！】

【我是医生！秦央这状况很可能是癌性出血，必须立刻抢救，否则几分钟就会没命！】

秦央看到了那条弹幕。

她想求救，想告诉季之淮她也需要医生，她也在流血，她也要死了……

可手机那头，宋安突然发出一声痛苦***：

“啊……好疼……”

季之淮的视线立刻从秦央身上移开，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到电话上：

“安安！安安你怎么了？别吓我！坚持住！我马上安排！”

小腹下温热粘稠的液体不断涌出，浸透了衣裤。

秦央无力瘫坐在地，身下的血迹迅速扩大，被她用裙摆勉强遮掩。

就在这时，季之淮捡起地上染血的诊断书，走到她面前蹲下。

“这一次……”他深吸一口气，声音低沉，“算我不好。”

他……在道歉？

秦央眼前模糊，几乎看不清他的表情，只觉得眼眶发热。

所以他并非完全无动于衷？他还是在意的？

然而他接下来的话，将她刚升起的微弱暖意彻底冻结。

“我们先去医院。也许只是误诊。如果真的……我会找全世界最好的专家治好你。”

他目光扫过她身下的血，又迅速移开，语气强硬：

“但在这之前，你得先救宋安。用你的血。”

十年的付出，五年的婚姻，三次失去骨肉的痛，最终比不上宋安的一滴眼泪。

如果不是这张与宋安相似的脸，她是不是连被利用的资格都没有？

“让我……去救小三？”秦央身体剧烈颤抖，“季之淮……你让我觉得……好恶心……”

她看着他，一字一顿，“你让我觉得，这十年，都脏透了。”

她的话刺耳难听，季之淮脸色瞬间阴沉：

“宋安是无辜的！她什么都没做错！”

“那我呢？！”秦央猛地抬头，泪水决堤，“我就活该去死吗？！”

“五台山那1999级台阶……我丢了半条命为你求的平安符，你转手就送给了宋安！”

“我生日那天，你说要加班……其实是带着她和她的孩子，在山顶露营看星星！”

“我第二次流产，躺在手术室里大出血……宋安只是划破手指，你就守了她一整夜，没来看我一眼！”

说到最后，秦央声音嘶哑到崩溃：

“你告诉我！季之淮！到底是我哪里做错了？！”

“是不是就因为我是她的替身……所以活该被你这样作践？！”

“我累了……季之淮，也腻了！”

“我现在就要死了……你还不肯放过我吗？！”

她用尽最后力气，从口袋里掏出几张银行卡，狠狠扔到他身上。

“钱都给你……密码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……我净身出户……”

“只求你……放过我……”

“你……你早就知道了？”季之淮眼神剧烈闪躲，张了张嘴想解释。

就在这时，助理封寂气喘吁吁地跑过来，“季总！血库联系上了！”

“虽然调来的Rh阴性血不多，只够紧急救一个人，但维持宋小姐的生命体征应该没问题了！”

季之淮几乎是下意识地，长长松了一口气。

这口气，松得秦央闭上了眼睛。

然后他猛地转头，视线落在秦央身下那摊无法再遮掩的、刺目的鲜血上。

瞳孔骤然收缩，脸上血色瞬间褪尽。

“秦央！”他声音里的恐惧再也藏不住，猛地弯腰将她打横抱起，朝着车子狂奔，“你撑住！我们马上去医院！快！开车！”

【狗男人终于看到秦央也在流血了！】

【我听着都心碎……季之淮，你不爱她就放过她吧！】

“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……你流了这么多血……”

季之淮声音带着哭腔，抱着她的手不停颤抖，沾满了她的血。

秦央靠在他怀里，感受着他因奔跑而剧烈的心跳，却只觉得冰冷。

她扯出一个微笑，用气声提醒他：

“可是血……只够救一个人。”

车内的空气，瞬间凝固。

季之淮抱着她的手臂，僵硬了。

小说《江月不照离人》 第5章 试读结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