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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住口！你怎敢......怎敢直呼薇薇的名讳！又怎会知道我顾家的事？”

“我怎么会知道？”我笑了。

“因为那个被***一杯毒酒赐死，尸骨都未曾入你家祖坟的‘乡野村妇就是我啊。”

顾言踉跄着又后退了两步，撞翻了身后的桌子。

“不......不可能阿九......阿九她......她只是......”

“只是什么？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乡野村妇，对吗？”

“将军，你当年战功赫赫，却迟迟不肯另娶高门。”

“老夫人便以为，是你对那个死了的发妻念念不忘。”

“所以，她为你挑选了全京城最好的女子林薇薇。”

我一边说，一边继续从神魂中抽取金色的情丝。

每抽出一缕，我的魂体就变得透明一分，胸口的疼痛就加剧一分。

“老夫人告诉你，林薇薇才情卓绝，温婉贤淑，是能真正配得上你大将军身份的贤内助。她还告诉你，你那个发妻，不过是你年少时的一段荒唐，不值一提。”

“你信了。”

“你开始刻意地忘记城外的小院，忘记那片桃花林，忘记那个叫阿九的姑娘。”

“你把所有的思念和愧疚，都投射到了林薇薇的身上。”

“你告诉自己，你爱的是她，你欠的是她。你把她当成了你的救赎，你的白月光。”

他抱着头，痛苦地跪倒在地。

“别说了......别再说了！”

他想起了那个总是跟在他身后，怯生生叫他将军的小姑娘。

想起了她为他种下的那满院桃花。

想起了新婚之夜，她在他怀里，小声地说：“顾言，我好喜欢你。”

也想起了，他从战场九死一生归来，等到的却是她冰冷的尸体，和母亲冷漠的解释：

“一个乡下丫头，福薄，配不上你。我已经为你定下了林家小姐，忘了她吧。”

他抬起头，通红的眼睛死死地看着我“阿九......对不起......我对不起你......”

“道歉就不必了。毕竟，在将军心里，我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。”

我当着他的面，引出最后一缕，也是最粗壮的一缕金***丝。

那是我几百年来，在忘川河畔日日夜夜的思念和等待。

当它融入汤中时金光冲天而起，浓郁的桃花香气中，夹杂着一丝诀别的苦涩。

汤，成了。

“顾言，这是你为你心心念念的林薇薇求的富贵汤。现在，你可以拿去补偿她了。”

顾言没有接。

他的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呜咽。

就在他的手颤抖着，似乎想要接过那碗汤的瞬间。

一个尖利而又惊慌的女声，划破了地府的死寂。

“顾言！不——！”

一道白色的魂影，疯了一样从奈何桥的另一头冲了过来，直直地扑向我手中的汤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