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孤光自照夜深沉白晓薇顾临渊陆昭阳本站》作者是白晓薇,文笔精妙简练,文风热情活泼,内容主要讲述:第一章1980年的军区大院,人人都知道军区舰长白晓薇是铁面无私的活阎王。顾临渊和她结婚三年,从来没有得到过她的一丝偏爱。婚后第一年,结婚纪念日,他做了满桌饭菜精心准备了礼物,等到饭菜凉透,只等来白晓薇的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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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1980年的军区大院,人人都知道军区舰长白晓薇是铁面无私的活阎王。
顾临渊和她结婚三年,从来没有得到过她的一丝偏爱。婚后第一年,结婚纪念日,
他做了满桌饭菜精心准备了礼物,等到饭菜凉透,
只等来白晓薇的冷脸呵斥:“部队纪律不许大吃大喝,你这是违背组织纪律。”婚后第二年,
他车祸意外大出血,差点没了一条命,医生让家属过来照看,
白晓薇却以工作要紧呆在舰长部连面都没露过。婚后第三年,父亲突然得了重病,
急需用车转入上级医院。生死关头他求到舰长部,请白晓薇能够调用一辆军车。
可白晓薇却凝眉:“军车使用必须提前申请,不可违规使用,哪怕是我的家人也不行。
”顾临渊没有办法,向邻居借了一辆三轮车,骑了一天一夜,才赶到上级医院,
可是已经晚了。父亲抢救一夜无效被宣布死亡。带着父亲的遗体回来时,
白晓薇的司机找到了他。“姐夫,用车申请已经下来了,现在我们去哪?
”顾临渊看着那辆军绿色的吉普车,泪流满面,哭着哭着竟笑了起来。
他疯了般冲到了舰长部,白晓薇见他进来,面色不悦:“我跟你说过多少次,
舰长部不允许闲杂人等进来。我不是让司机开车去接你了吗?你还到这里闹什么?
”直到现在,她还以为是他在闹!他刚准备质问,一名穿军装的士兵疾步走了进来,
满脸慌张:“舰长,不好了,陆干事低血糖晕过去了,您快过去看看。
”白晓薇那素来冷酷的脸竟有了一丝松动,连外套都没来得及穿就跑了出去。
顾临渊跟在后面,只见她赶到舰长部旁的耳房,不顾旁人的眼光,一把抱起昏倒的陆昭阳,
匆匆坐上了那辆舰长专用吉普车。汽车发出急促的轰鸣声,绝尘而去。顾临渊愣在原地,
浑身血液凝固,痛意传遍四肢。他早该醒悟的。他的父亲生死关头需要用车得写申请打报告,
而陆昭阳一个低血糖,就能让一个堂堂舰长亲自用专车护送去医院。
哪有什么铁面无私、不近人情,只不过是不在意他罢了。他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了家,
独自一人将父亲的丧事料理了。大院里最不缺的就是八卦。
他听到有人说白晓薇为了给陆昭阳养身体,托人到千里之外的胶洲采购阿胶。
又听到有人说白晓薇彻夜守护在陆昭阳床前,为他按摩揉背。他的心像是被挖了个窟窿,
往里灌着冷风。他嫁给白晓薇的那天,就知道她不爱他。那年白晓薇受命参加一个绝密任务,
差点牺牲。回来后,上级便为她下达了一项指令:尽早成家。消息一出,
适龄之人无不为之疯狂,毕竟那可是军区里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,飒爽漂亮,前程不可限量。
顾临渊也不例外,明明已经拿到国外大学的录取通知书,可是因为当年的遥遥一望,
他对白晓薇一见钟情。他报名参加了相亲会,成为她未来丈夫的候选人。见面那天,
白晓薇却几乎没有抬眼,只随手一指,便选定了顾临渊。婚事办得格外热闹,
可顾临渊进入新房时却带着如霜的寒气。女人清冷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,
就连洞房时都像在完成任务。“我这个人性子冷,不会甜言蜜语。
你既然是组织上选给我的子丈夫,我定会对你负责,别的东西就别强求了。”一句话,
算是给俩人的关系定了性。他彼时信心满满,相信只要自己真心付出,就算冰块也会融化。
可日复一日,不管他如何对她嘘寒问暖,白晓薇依旧对他冷淡如冰。就在他绝望认命时,
陆昭阳出现了。那一刻,他才知道原来白晓薇也是会笑的。陆昭阳一句没工作,
白晓薇便将顾临渊的工作指标批给了陆昭阳。陆昭阳觉得军装束缚,
白晓薇便下令允许他可以身穿便服。陆昭阳水土不服,
白晓薇便让后厨每日单独给陆昭阳单独做他的家乡菜。顾临渊一次又一次质疑,
却换来白晓薇一次又一次的敷衍,无非是陆昭阳是烈士遗孤需要照顾。可到如今,
他终于明白,白晓薇不是对他铁面无私,而是把偏爱都给了陆昭阳。既然这样,
那他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?他做了两件事。第一件是向远在海外的姑妈打去电话,
表示自己想移民。姑妈和亲人分割两地几十年,欣然同意。“临渊,你什么都不用管,
姑妈会给你把移民手续办理妥当的。”第二件事是向组织申请离婚。“喂,请问是政治部吗?
我申请撤销和白晓薇的婚姻关系。”对方迟疑了一瞬:“同志,
和白晓薇同志结婚不是当初你积极争取的吗?为何突然要撤销?”顾临渊深呼吸一口气,
继续说道:“我已经申请了移民,涉外人员已经不适合做白晓薇的丈夫了。
”对方立马认真起来:“好的,顾同志,你和白晓薇的离婚事宜需要上报,
一个月后给你答复。”挂断电话,顾临渊看着贴在墙上的那张泛黄的结婚照,心酸不已。
照片上的白晓薇眉目清秀,却没有一丝喜色。这样捂不热的冰块,他不要了。从今以后,
他的天地将不再围绕白晓薇。第二章三天后,白晓薇才回到了家。
这次顾临渊没有像以往那样热情的迎上去,而是坐在桌子前翻着手里的书,
像是没看见她进来。白晓薇面色泛红,有些不好意思的靠近。这是第一次白晓薇主动走近她,
可此刻他却觉得压抑极了。“临渊,抱歉,我才听说你父亲去世了,
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。你也别太伤心了,人死不能复生,我们都要往前看。
”白晓薇轻飘飘的几句话,就将他父亲的死揭过。顾临渊心中刺痛,“啪”地一声合上了书,
冷眼看着白晓薇:“为什么我用车需要打申请,陆昭阳就不需要?”白晓薇的嘴唇张了张,
想说什么,又闭上了。又过了几秒钟,她才开口:“当时他情况紧急,
我只能.....只能采取应急措施。再说了,陆昭阳是烈士遗孤,
对他有优待是应该的......”又是这个理由,他只觉得荒唐地可笑。
军区里的烈士遗孤不止陆昭阳一个,可唯有他在白晓薇那里是与众不同的。“够了!
”顾临渊打断她的话,斩钉截铁道:“以后你想怎么对陆昭阳我都不会再过问一分一毫。
”白晓薇愣了一瞬,眼前的男人好像与往日不同,不再是唯唯诺诺的模样,
反倒平添了一股英气。白晓薇软下性子,轻声哄道:“临渊,我是有分寸的,你放心,
我对陆昭阳没有别的想法。”顾临渊冷哼一声,并未将女人的话放在心上。入夜,
白晓薇洗漱完毕,便迫不及待的钻入了被窝,丰腴优美的身体钻进他怀里,
柔软的手在他身上游走。这是她求爱的信号。结婚几年,白晓薇工作繁忙,
很少主动和他亲近。仅有的几次也是他***脸求来的,可时间长了,她也觉得无趣。
两人之间的房事几乎停滞。白晓薇今天热忱的模样是他向往了很久的,
可如今感受着女人炙热的体温,他却提不起一点兴致,甚至有些反感。
他下意识推开女人的手,可下一秒却被白晓薇按住,滚烫的呼吸落在他的耳侧:“临渊,
我要。”关键时刻,屋外骤然雷声轰鸣,刺眼的闪电将室内照得亮如白昼。紧接着,
暴雨如倾盆般泼洒而下,重重砸在屋顶上,噼啪作响。年久失修的房屋很快开始渗水,
水迹沿着墙缝蜿蜒而下。白晓薇迅速起身披衣,回头对顾临渊匆匆嘱咐:“雨势太大,
我得去巡视汛情。你好好待在家里,千万别出门,我尽快回来。”他默默点头,
目送她的身影没入滂沱雨幕。雨越下越猛,雷电交加,狂风呼啸,
仿佛要将这间小屋连根拔起。顾临渊坐在摇摇欲坠的屋里,心跳如擂。外头暴雨倾盆,
屋内小雨淅沥。那几处漏雨的角落,他曾多次向白晓薇提起,她却始终未曾放在心上。此刻,
漏处越来越多,锅碗瓢盆悉数用上也不够接水。更可怕的是,
房梁处传来一阵不祥的“嘎吱”声。他心头一紧,
立刻将自己的身份文件紧紧包好搂进怀中——这些东西绝不能湿。正要往外冲,
整根房梁轰然断裂!一大块屋顶直直朝他砸下。剧痛瞬间蔓延全身,
他的下半身被重重压在废墟之下。“救命……”顾临渊发出微弱的呼救,
声音迅速被暴雨吞没。此时此刻,他从未如此渴望白晓薇的出现。
他不能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死在这里。就在意识即将涣散时,
一道熟悉的声音穿透雨幕:“临渊!我来了!”是白晓薇,她带着一队士兵匆匆赶来。
“小薇,快救我.....我的腿不行了......”她正要指挥士兵上前,
另一名士兵突然疾奔而来:“舰长!北区被淹了,陆先生还在那里,尚未转移!
那边人手不够,急需支援。”白晓薇动作一滞,回头看了眼废墟中面色惨白的顾临渊,
几乎毫不犹豫地转身:“所有人,立刻跟我去北区!”他甚至没有留下一个人帮她。
顾临渊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,心痛得如同被生生撕裂。他终于明白——在白晓薇心里,
陆昭阳的安危,重于他千倍万倍。雨水无情地冲刷着大地,剧痛与寒意交织,
他的意识渐渐模糊,直到彻底陷入黑暗。第三章再次醒来时,刺鼻的消毒水味钻入鼻腔,
他虚弱地躺在军区卫生院的病床上,腿被高高吊起,缠满了惨白的纱布。护士见他醒来,
说道:“这位同志,你这条腿如果再被多压几分钟,怕是要截肢了。幸亏抢救及时,
这才勉强保住。”从护士的话里,他才得知是附近的村民发现了被压在废墟下的他,
将他救了出来送到了医院。病房门被猛地推开,白晓薇匆匆赶来,带进一阵潮湿的冷风。
她军装湿透,沾满泥泞,发丝凌乱地贴在额前,是从未有过的狼狈。她几步走到床前,
看到顾临渊苍白如纸的脸和紧闭的双眼,喉结滚动了一下,
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:“临渊……你怎么样?有没有事?
”顾临渊长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,却并未睁开,只是缓缓将头偏向另一边。
白晓薇的手僵在半空,她深吸一口气,声音低沉而疲惫:“昨晚雨势太大,北区情况更危急,
瞬间就被淹了,里面有几十户群众。临渊,我是军区领导,我必须以身作则,顾全大局,
不能……徇私。”“徇私……”顾临渊冷笑,他转过头,眼底一片死寂,“你口中的‘私’,
到底是谁的‘私’?你不能为我徇私,却能为陆昭阳徇私,
抛下被埋在废墟里、生死未卜的丈夫,第一时间赶去救他。你的大局里,
从来就只有他一个人的安危吧。”白晓薇脸色微变,眉头紧锁:“临渊,你就不能体谅我吗?
我身上可是担着整个军区的责任,再说,你现在不是没事吗?”没事?他若不是命大,
此刻就不是躺在病床上,而是在殡仪馆了。他的心像被一只大手攥住,痛得喘不过气。
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道:“白晓薇,我们离婚吧。”就在这时,一名小护士急匆匆跑来,
脸上带着慌乱:“白舰长,不好了!陆先生怕针头,刚才输液时晕过去了,
一直喊着您的名字,您快去看看吧!”白晓薇闻言,神色顿时焦急起来。
他回过神来:“临渊,你刚才说什么?我先去看看陆昭阳,等我回来再说。”说完,
他顾不得顾临渊,起身往外跑去。顾临渊此刻只觉得自己是最大的笑话,
自己的妻子却因为别的男人惊慌失措!病房里安静下来,
门外护士站的议论声却清晰地传了进来。“看见没?白舰长对那位陆先生真是没话说,
亲自守着,连水都是试了温度才喂。”“是啊,长得帅就是不一样,听说还是留洋回来的呢,
跟我们这些人自然不同。”“嘘,小点声,里面那位才是正牌丈夫。”“丈夫又怎么样?
你没见白舰长多紧张陆先生吗?”每一句话,都像针一样扎在顾临渊早已麻木的心上。原来,
心痛到极致,是真的不会再感觉痛了,只剩下空荡荡的冰凉。接下来的几天,
白晓薇确实守在了顾临渊的病房里。她难得请假,亲自照顾他。可她的心分明不在这里。
每一次走廊传来脚步声,她都会下意识地抬头望去;陆昭阳那边稍有动静,护士一来请,
她便会立刻起身离开。顾临渊只是沉默地看着她一次次离去又一次次带着歉意回来。
他甚至不再有任何情绪波动,就像一个局外人,冷静地看着这场讽刺的默剧。出院那天,
白晓薇将他接回了家。“临渊,这次组织上给我分了新的住所,这房子结实得很,
以后再也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了。”新房是一处独门独院的小平房,虽不奢华,却干净整齐,
窗明几净。看着刷得雪白的墙壁,铺着砖石的地面,以及房间里崭新的木床和衣柜,
顾临渊心中百感交集。他曾多么渴望能有一个真正遮风挡雨的家,不用再担心漏雨,
害怕房塌。如今,这个愿望实现了,可他的心却早已千疮百孔,再也感受不到丝毫喜悦。
第四章“临渊,你看,这里以后就是我们的家了。我都收拾干净了。”白晓薇难得语气轻快,
带着他四处参观,他兴致勃勃地介绍着,屋里被打扫的纤尘不染,
甚至在客厅里还插了一束鲜花。就在这时,房门被轻轻敲响了。白晓薇快步走去开门,
陆昭阳提着行李箱站在外面,笑得温和。“白舰长,实在不好意思,我又来叨扰你了。
”他声音温柔。“哪有的事,我欢迎你还来不及呢!”白晓薇侧身让他进来,
然后像是才想起什么似的,转头对顾临渊解释道:“陆昭阳之前住的地方条件太差,
不利于他休养。我想着新房宽敞,就让他也搬过来一起住,彼此有个照应。
”顾临渊心头一滞,怪不得他如此用心打扫,怪不得她刚才像个孩子似地像他介绍这个房子。
这一切,从来都不是为了他顾临渊,而是为了欢迎她心尖上的陆昭阳。
陆昭阳的目光越过顾临渊,落在白晓薇身上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。“姐夫,
我本来不想搬过来的,是白舰长热情相邀,我实在拗不过她。”白晓薇性格专断,
决定了的事情便不容更改,多说无益。反正他很快就要离开了。于是,他什么也没说,
只惨淡地扯了扯嘴角。陆昭阳放下行李,俨然一副主人的姿态,
笑吟吟地说:“今天搬进新家,是喜事,我们得做一顿团圆饭庆祝一下。”他自告奋勇下厨,
白晓薇竟也挽起袖子,主动去给他打下手。厨房里很快传来锅碗瓢盆的声响和两人的说笑声。
陆昭阳笑着指挥着:“白舰长,帮我把那个递过来。”“火候好像有点大,你快看看。
”白晓薇则低声应和,语气是顾临渊许久未曾听到过的温和耐心。他们配合默契,
气氛融洽得刺眼,仿佛才是一家人,而顾临渊却只是个多余的旁观者。饭菜上桌,
陆昭阳特意盛了一碗汤,端到顾临渊面前,笑容温婉:“姐夫,你身体还没好利索,
多喝点汤补补。这是我特意为你炖的。”顾临渊低头看去,汤里漂浮着几片香菜叶。
他对香菜严重过敏,碰都不能碰,曾经有一次误食香菜,差点休克。“谢谢,这个我不能喝。
”顾临渊将汤碗轻轻推开。陆昭阳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,眼圈泛红,
委屈地看向白晓薇:“小薇,临渊哥是不是不欢迎我?我知道我搬进来可能有些唐突,
如果临渊哥不高兴,那我现在就走……”说着便作势要起身。“坐下!”白晓薇脸色一沉,
然后转向顾临渊,语气不容置疑,“陆昭阳一番好意,特意为你做的,喝了吧。”他抬起头,
直视着白晓薇:“这里面有香菜,我喝了会过敏,会死。你忘了吗?
”“不过是一点香菜而已,能有什么大事?别太娇气!”白晓薇眉头紧锁,
显然认为他在无理取闹,“我让你喝了!”积压了太久的委屈、愤怒和绝望,
在这一刻全部爆发,顾临渊猛地站起身,一把将面前的汤碗扫落在地!“啪嚓!”瓷碗碎裂,
汤汁四溅。“我说了,我不会喝的。”与之相伴的是陆昭阳一声吃痛的惊呼,
一片飞溅的瓷片在他手臂上划出一道血痕,红得刺眼。“陆昭阳,你怎么样?
”白晓薇第一时间扶住皱眉忍痛的陆昭阳,小心翼翼地检查他的伤口,那副珍视的模样,
是顾临渊许久未曾见过的温柔。陆昭阳捂着胳膊,眼圈泛红,
一副受尽委屈的模样:“我没事,
要临渊哥能够消气就行......我只是想大家能够好好吃顿饭......”“顾临渊!
你看看你现在变成什么模样了?简直像个妒夫!快给陆昭阳道歉!
”白晓薇的怒吼几乎震动了屋顶,看向他的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愤慨与失望。
看着眼前这一幕,顾临渊心口再次传来密密麻麻的刺痛。他红着眼,笑道:“做梦!
”“简直不可理喻!”白晓薇嫌恶地瞥了他一眼,仿佛他是什么令人厌恶的污秽,
然后迅速拿过外套裹住陆昭阳,拥着他快步朝门外走去。
空荡的新房里瞬间只剩下顾临渊一人,以及满地的狼藉和令人窒息的冰冷。他独自站在原地,
很久,很久,才缓缓蹲下身,一片一片,拾起那些锋利的碎瓷。指尖被划破,渗出血珠,
他却感觉不到疼。第五章接下来的几天,白晓薇和陆昭阳没有再回来。
正好给了他时间收拾自己的东西。他打开抽屉,里面是他珍藏的结婚照,
也是他和白晓薇唯一的合照。泛黄的照片上,他喜笑颜开,白晓薇却一脸严肃,不苟言笑。
他一直以为白晓薇就是这种冷情的性子,可如今才觉得自己傻的可笑。
一个女人嫁了自己不爱的丈夫,哪里能笑得出来!他拿起一把剪刀将照片剪得四分五裂,
锋利的刀锋划过白晓薇漂亮的脸庞时,心猛地颤动了下。他一点一点将白晓薇的脸剪碎,
也将他一点一点从心中剔除,再也没有丝毫痕迹。除此之外,他的个人物品并不多,
拢共也就一小包衣服。这些年,顾临渊一向秉承组织纪律,除了基本的开支,
从来没有往家里多拿一分钱,他和她结婚三年,过了三年的苦日子。
以后他再也不会委屈自己了。收拾完行李,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。
白晓薇的警卫员小李闯了进来,神色慌张:“姐夫,不好了!白舰长……白舰长她出事了!
”顾临渊心头一紧,猛地站起身:“怎么回事?
”“白舰长他在山上失足坠崖了……”顾临渊来不及多想,跟着小李匆匆赶往医院。
医院走廊里一片忙乱,两张担架床正被推进手术室。他这才知道,和白晓薇一同坠崖的,
还有陆昭阳。
支吾吾地解释:“白舰长今天是和陆同志一起去爬山……”顾临渊的心像是被狠狠揪了一下。
原来这些天,她始终陪在陆昭阳身边,甚至一同出游。
医生递来手术告知书:“您是白舰长的丈夫吧?请您签字。白舰长坠崖时为保护陆同志,
伤势很重,情况危急,我们会全力抢救。”顾临渊怔在原地。堂堂军区白舰长,
竟为了一个男人抛下公务,甚至不惜以命相护。这一刻,他只觉得自己的存在像个笑话。
白晓薇那颗冰冷的心,终究是为陆昭阳化作了绕指柔。他木然地坐在手术室外,
刺眼的红灯照得她双目发痛。恍惚间,他想起新婚不久的那个冬天。
白晓薇带她去慰问老同志,途中车辆抛锚。冰天雪地里,她带上所有物资先行离开,
留他独自守在车里。“临渊,军务紧急,你在这里等着,我办完事就来接你。
”他在零下的严寒中等了一天一夜,几乎冻成冰雕,最终是巡防士兵发现了她。
而白晓薇始终没有回来。事后他质问她,她却义正辞严:“我是整个海军舰的舰长,
公务繁忙,怎可因为你一人而耽误军情?再说了,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吗?”回忆至此,
白晓薇唇角泛起一丝冷笑。他早该明白,在白晓薇心里,他从来无足轻重。
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。陆昭阳和白晓薇并排被推出来,两人安详的睡容宛如一对璧人。
他站在一旁,反倒像个多余的看客。医生轻咳一声,打破尴尬:“顾同志,
白舰长已脱离危险,但需要精心照料。您是她的法定监护人,这段时间就辛苦您了。
”顾临渊默默点头。和白晓薇夫妻一场,离开前最后履行一次夫妻义务,
算是给这段关系划上句号。白晓薇被送入特需病房,陆昭阳则住进普通病房。
在众人怜悯的目光中,顾临渊跟着走进病房,身后传来窃窃私语:“这顾临渊也太能忍了,
白舰长都这样对她了,还任劳任怨。”“换我一天都过不下去,他这次要是再忍,
往后更没地位了。”“什么舰长夫人,不过是个摆设罢了,谁不知道白舰长心里装着的是谁。
”面对这些议论,顾临渊充耳不闻。对他而言,白晓薇已是个熟悉的陌生人。
再忍耐最后几日,他便将永远离开这个地方。第六章在医院不眠不休地守了三天三夜,
白晓薇终于睁开了眼睛。顾临渊正要按铃叫医生,却被她猛地抓住手腕。
女人苍白的脸上写满焦灼:“陆昭阳呢?他怎么样了?获救了吗?”手腕被她攥得生疼,
心口更像压着巨石般喘不过气。顾临渊沉默地看着她,直到白晓薇挣扎着要下床。“他没事,
伤势比你轻,在普通病房。”话音未落,他已看见她绷带下渗出的鲜血正迅速晕开,
刺目的红让他心头一颤。白晓薇这才稍稍平静,像是突然想起他的存在,
不自然地解释道:“陆昭阳那天从家里离开后想去写生,我不放心才跟去的。
没想到会遇到山体滑坡。”她低下头,避开他的视线,“我一直只把她当弟弟。”“我知道。
”顾临渊语气平静无波,好像白晓薇说的事情和他无关。白晓薇眉头微微皱起,
她本来做好了顾临渊会和她大吵大闹的准备,可眼前的男人却好像变了一个人,
顺从地让她有些失落。就在这时,
走廊传来医护人员急促的呼喊:“23床陆昭阳肾脏突发大出血,立即抢救!
”白晓薇脸色骤变,不顾一切地冲了出去。“陆昭阳!陆昭阳你怎么了?
”她全然失了往日的威严,莽撞的扑向病床。医生急忙拦住她:“白舰长请放心,
我们一定全力抢救!”“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!”白晓薇暴怒如困兽,“要是救不活他,
我要你们全都负责!”医护人员面面相觑,谁都知道这位白舰长说一不二的脾气,
只得连声保证。顾临渊远远看着,唇边泛起讽刺的弧度。原来他所有的原则与纪律,
在在意的人面前都可以化作权柄的利刃。抢救中途,医生匆匆走出手术室:“白舰长,
血暂时止住了,但陆同志的肾脏已经完全坏死,若是想康复怕是需要换肾了。
”白晓薇身形一晃,很快稳住:“那就移植!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治好他!”当天,
全军区都进行了配型检查,包括白晓薇。结果出来,唯有他匹配成功。“临渊,
这是组织考验你的时刻。”白晓薇用命令式的口吻说道,甚至不曾询问他的意愿。
“我不会捐的。”顾临渊咬紧牙关,“身体发肤受之父母,我绝不会捐给旁人。
”白晓薇的目光冷到极致,却什么也没说。次日,顾临渊去给父亲扫墓。
这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回来,他想好好和父亲告个别。
然而眼前的景象让他愣在原地——父亲的坟墓被掘得一片狼藉,四周还有士兵看守。
他上前理论,却被驱赶:“这片墓地即将被征用,闲杂人等不得靠近!
”可被围起来的明明只有他父亲的墓。顾临渊再明白不过,这是白晓薇的手笔。
他浑身血液倒涌,发疯般冲向白晓薇办公室。“白晓薇!那是我父亲啊!
你怎么能让他死后不得安宁?”他声嘶力竭,几乎哭晕过去。白晓薇气定神闲地品着茶,
仿佛早已料到他的到来。“临渊,我说过,这是组织对你的考验。要么捐肾,要么平坟,
你自己选。”万箭穿心般的剧痛让他几乎痉挛。他这辈子最后悔的,就是和这个女人结婚。
当躺在手术台上时,顾临渊的心已经痛到麻木,只剩下一个巨大的空洞。
第七章漫长的手术终于结束,顾临渊浑身虚脱地被推出手术室。白晓薇上前握住她的手,
语气恳切:“临渊,辛苦你了。以后我一定好好照顾你。”顾临渊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抽回手,
看着女人故作深情的模样,只觉得一阵反胃。这时,陆昭阳也被推了出来。
白晓薇立刻松开手,快步上前,声音里透着难掩的紧张:“快,把陆同志送到特需病房去。
”特需病房本是首长专属,白晓薇却动用自己的特权让陆昭阳住了进去。
她的“铁面无私”从来对陆昭阳不起作用。顾临渊苦笑着闭上眼,
任由护士将他推向普通病房。接下来的日子里,白晓薇再未出现。身体稍有好转,
顾临渊便独自出院回家。刚踏进家门,电话铃声响起。“顾同志,经过组织慎重研究,
您的离婚申请已获批准。离婚证明会在这几日内送达您和白晓薇同志手中。
”悬着的心终于落下。从今往后,他与白晓薇再无瓜葛。姑姑早已为他办妥移民手续,
只等国内事宜处理完毕便可出国。奔波数日,所有材料终于备齐。顾临渊步履轻快地回到家,
却见白晓薇站在客厅里。“临渊,你怎么擅自出院了?”女人语气里带着刻意的关切,
“刚做完手术,一个人多不方便。”面对这番嘘寒问暖,顾临渊心中波澜不惊。
他握紧手中的文件袋,平静地往里走。白晓薇莫名觉得哪里不对劲,
拦住他的去路:“手里拿的什么?”“个人资料而已。”顾临渊将文件袋往身后藏了藏。
正当白晓薇犹疑之际,陆昭阳突然从卧室跑出:“白舰长,我那个珍珠胸针不见了!
那是父亲留给我的遗物!.”白晓薇眉头紧锁:“真是反了天了,
偷东西竟然偷到我的家里来了?你等着我这就让人去调查。
”陆昭阳欲言又止:“可是为何偏偏只丢了这一件?
家里的贵重物品都完好无损......”白晓薇顿时会意,
转身厉声质问顾临渊:“我一向认为你品行端正,没想到你会做出这种事。
给陆昭阳捐肾是我的决定,你要怨就怨我,何必拿他的东西出气?把胸针还给他,
这件事就此作罢。”顾临渊难以置信地望着她,屈辱感如潮水般涌来。即便她对他毫无情意,
也不该如此践踏他的人格。“在你眼里,我就是这种人?凭什么认定是我拿的?
”“这些天只有你在家,除了你还有谁!”陆昭阳怯生生上前,泪眼盈盈:“临渊哥,
我知道你不喜欢我。但你既然捐肾救我,就是我的恩人。若你真喜欢那条项链,
我送你就是......”“那怎么行?”白晓薇怜惜地看向陆昭阳,“这是你父亲的遗物,
谁都不能拿走。”转回头时,她的目光骤冷:“把项链交出来,这是命令!违令者,
军法处置!”看着眼前这对男女,顾临渊只觉心如刀割。他忽然笑了,笑着笑着,
泪水潸然而下。“我说了,没拿就是没拿!”白晓薇毫不迟疑,
抬手召来两名警卫:“顾临渊违反军纪,带他去操场跑一百圈,不得停歇。”屋内,
陆昭阳哭得梨花带雨,白晓薇温声安抚:“别难过,我带你去百货公司挑个新的。
虽比不上你父亲送的,也算我的一片心意。”操场上,大雨倾盆。
两名警卫面露难色:“姐夫,军令难违......您要是不跑,我们都要受处分。
”顾临渊咬紧牙关,在雨中艰难迈步。雨水浸透衣衫,腹部的伤口阵阵刺痛。他捂着肚子,
一圈接一圈地跑着,最终体力不支,昏倒在泥泞中。再次醒来时,他已回到医院,
伤口被重新包扎妥当。几名工作人员递来文件:“顾同志,这是您的离婚证明,请收好。
”接过那张薄纸,顾临渊想起当年满怀欣喜接过结婚证的情形。时过境迁,终究情深缘浅。
门外传来护士的窃窃私语:“听说白舰长为了陆昭阳,包下整个百货公司的珠宝柜台呢!
”“可不是嘛,陆昭阳看中什么他就买什么,真是宠上天了。”“看来白舰长丈夫要换人喽。
”顾临渊攥紧离婚证明,心中一片清明。她们说得对,白晓薇的丈夫,是该换人了。出院后,
顾临渊带着行李踏上开往机场的火车。车窗外的风景不断后退,他静静凝望。山高水远,
白晓薇,此生永不相见。第八章白晓薇陪着陆昭阳逛了两日商场,这才返回军区。刚进门,
就有人递来文件:“白舰长,这是您的离婚证明,请过目。
”白晓薇有些发懵:“什么离婚证明?我没有申请过离婚。”“是顾同志申请的。
他要移民海外,按规定军人不得与境外人员结婚,所以二位的婚姻关系已被撤销。”移民?
撤销婚姻?白晓薇如遭雷击,呆立当场,手中的文件飘落在地。
她怔怔地看着地上那份轻飘飘却重如千钧的离婚证明,大脑一片空白,
耳边反复回响着“婚姻关系已被撤销”这几个字。撤销?她和他的婚姻……就这么没了?
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慌如同冰水,瞬间浇透了她的四肢百骸。她弯腰捡起文件,
目光死死盯住那个鲜红的公章。“不可能,她怎么会……”她喃喃自语,
像是要说服自己这只是一个荒谬的玩笑。顾临渊怎么会离开她?那个满心满眼都是她的男人,
怎么可能跟她离婚?她不信。下一秒,她转身就朝家的方向狂奔而去。军区到家的路,
她第一次觉得如此漫长。“临渊!顾临渊!”她猛地推开家门,
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。回应她的,只有一片死寂。客厅依旧整洁,
却空旷得令人心慌。她冲进卧室,衣柜空了一半,
他常看的书、他放在床头的水杯…所有带着他气息的私人物品,全都消失了。
她像是疯了一样翻箱倒柜,试图找到一丝顾临渊的痕迹。这时,
陆昭阳拎着大包小包的走了进来。“白舰长,您在这慌慌张张地找什么呢?
”白晓薇并没有功夫搭理他,屋里被她翻得狼藉一片。这时白晓薇第一次无视他的话,
陆昭阳有些不满地皱起眉。“白舰长,如今连你也不欢迎我了吗?临渊哥哥那样对我,
你又不理我,那我现在就离开好了!”说着,他走进房间开始收拾东西。很快,
他作势拉着行李箱往外走,边走边抱怨道:“白舰长,这段时间打扰了,
以后我不会再给你添麻烦了。”可是这次没有等到白晓薇的挽留,女人背对着她,
喉咙里不耐地挤出几个字:“要走就快点走,别在这里碍事!”陆昭阳愣住了,
白晓薇竟然敢这样对待他!一股委屈迅速溢满胸口,他提步往外走去。
门口的警卫员看见陆昭阳泪流满面,连忙上期解释:“陆像是,你别跟白舰长置气,
顾同志要和她离婚,她现在心情不好。”“离婚?”陆昭阳听到这两个字,连忙抹去了眼泪。
好呀,白晓薇终于恢复单身了。这么长时间以来,他一直对白晓薇若即若离,
就是碍于她已婚的身份,她不好做什么。可现在白晓薇离婚了,他还有什么好顾忌的!
顾临渊那个蠢货果然不是他的对手,这个舰长丈夫就该是他的。他将行李箱扔在院中,
小跑进屋,从身后抱住白晓薇。“小薇,不管发生什么,我都会在你身边不离不弃的。
顾临渊实在是不知好歹,你这么优秀这么好的人,他怎么舍得跟你离婚的?
”陆昭阳尽力将自己的身体贴向白晓薇,女人身上的幽香瞬间钻进了他的鼻腔,
他贪婪的允***,这一刻他等了太久了。女人的身体瞬间僵住,像是没有料到陆昭阳的举动。
几秒钟后,她僵硬地转身,看见陆昭阳那张充满期待的脸时,心口涌上一股难以名状的厌烦。
“陆昭阳,你这是做什么?请你自重。”她猛地推开了陆昭阳,像推开一个什么恶心的东西。
陆昭阳懵了,可他还是不甘心:“小薇,我都听说了,顾临渊和你离婚了。
不如我们俩在一起可好?我一定比他更适合做你的丈夫。”白晓薇听见陆昭阳的话,
只觉得可笑。她什么时候说要做他的妻子了,她这辈子唯一的丈夫只有顾临渊。“陆同志,
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?这段时间以来对你的照顾是因为我觉得你是烈士子女,一个人不容易,
除此之外,我对你没有其她的想法。现在看来,你确实不适合再住在我家里了,
请你立马离开这里。”“来人,将陆同志请出去!”陆昭阳如遭雷击,
他完全没想到白晓薇对她没有丝毫感情。在几名士兵的拖拽下,
陆昭阳连人带行李被扔了出去。第九章白晓薇在屋里翻了半天,
发现所有能够证明顾临渊身份的资料都不见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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