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.弃妇与神谕雨水像冰冷的子弹，噼里啪啦打在车窗上。宋晚低头看着自己的手。

这双手曾经能在钢琴上跳《夜曲》，现在只剩洗菜留下的薄茧。"签字。

"陆衍的声音比车载空调还冷。牛皮纸文件袋砸进她怀里，硌得她胸口生疼。离婚协议书。

五年婚姻，就换来这几张纸。"陆衍，我们......"她嗓子干得冒烟，

说不出完整句子。"宋晚。"他转过头，桃花眼里结满冰霜。"别拖泥带水，难看。

"他嘴角扯出讽刺的弧度。"三百万加那套房子，我对你仁至义尽。"雨水在玻璃上横流，

窗外的霓虹灯扭曲变形。她突然想起五年前，他就是在民政局门口求的婚。

手机**刺破寂静。陆衍接电话的声音瞬间温柔："心怡？""别怕，我马上到。

""产检当然陪你，怎么会让你一个人......""产检"两个字像针扎进心窝。

沈心怡。他那个新招的秘书。竟然连孩子都有了。恶心感直冲喉咙。她猛地推开车门，

冲进瓢泼大雨里干呕。雨水浇透全身，冷得打颤。陆衍降下车窗，眉头拧成死结。

"你发什么疯？""签好字联系我律师！"行李箱被粗暴地推出车门，泥水溅了她满腿。

黑色轿车绝尘而去，尾灯像血一样红。宋晚站在雨里，单薄的白衬衫贴在身上。

路边就是民政局。五年前他们在这里领证。五年后他在马路对面扔了她。手机震动，

医院短信催缴医药费。***抗癌药，又该续费了。世界变成湿冷的铁笼子。

她拖着箱子往前走，每一步都踩在刀尖上。也许走到前面桥上跳下去，就解脱了。

这个念头疯狂生长。她真的走上桥。江水黄浊，翻滚着白沫。雨水糊住眼睛。她松开行李箱，

手指碰到冰凉栏杆。一只脚抬起来，就要跨过去。口袋里的手机突然疯狂震动。

屏幕在雨幕中亮起诡异的光。未知号码发来短信：【别离婚！他会毁了你！】她愣住，

苦笑比哭还难看。现在说这个，太迟了。手机又震了一下。

第二条短信接踵而至：**【发错了。马上去城南红星路废车场。】【下午三点十分前赶到，

改变你的命运。】未知号码。命令的语气。下午三点十分？现在只剩二十分钟！

荒唐感席卷全身。可一个要死的人，还怕什么荒唐？这诡异短信成了绝望里唯一的稻草。

去不去？妈妈化疗后光秃秃的头皮在眼前闪过。陆衍的冷眼。沈心怡摸肚子的得意样。不，

不能这么死！就算死也要死个明白！她拉起箱子冲向马路，疯狂挥手。出租车急刹车停下。

"师傅，去城南红星路废车场！""快点！我加钱！"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叶子。

司机瞥了眼她湿透的衣服："姑娘，那地方偏得很......""求你了！

"她拉开车门钻进去，"我很急！"出租车在雨幕中蹿出去。宋晚盯着手机上的时间。

两点五十一分。心脏跳得像要炸开。她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，突然想起件事。"师傅，

借个充电宝行吗？"手机只剩百分之五的电量了。司机递过来个粉色充电宝："五十押金。

"她摸遍全身，只找出张湿透的二十块。

"我......我到了地方让人送钱出来......"司机眼神变得怀疑，

车速慢了下来。"师傅！"她急得抓住前座，"我妈妈在医院等钱做手术！

"这是她第一次说谎这么顺口。"废车场有亲戚能借钱！"司机透过后视镜看她苍白的脸，

心软了。"算了算了，看你也不容易。"车重新加速，宋晚瘫在后座，冷汗浸透后背。

两点五十八分。车停在荒凉的废车场门口。"姑娘，真不用我等你？"司机看她抖得厉害。

"不用......谢谢。"她扫了眼车费，三十五块。

把仅有的二十块塞过去："剩下的我明天送来......"司机摆摆手："快去吧，

给你妈治病要紧。"车开走了，宋晚站在废车场大门前。生锈的铁门歪斜着，

里面是望不到头的报废汽车。像巨兽的尸骨堆。雨水顺着额头流进眼睛，刺得生疼。

她深吸一口气，踏进铁门。2.废车场的救赎废车场里弥漫着铁锈和机油的味道。

雨水在铁皮上敲打出杂乱的鼓点。宋晚深一脚浅一脚往里走，泥浆灌进鞋里。"有人吗？

"她试探着喊。只有雨声回应。她看了眼手机，三点零二分。电量只剩百分之二。

未知号码没再发来新指示。难道被耍了？绝望感再次涌上心头。突然，

前方传来沉闷的击打声。还有男人的闷哼。她心跳漏了一拍，悄悄靠近一堆报废公交车后面。

三个花臂男人围着一个穿蓝西装的男**打脚踢。西装男人脸上挂彩，但眼神狠厉，

出手干脆利落。"姓顾的！让你断老子财路！"黄毛举起锈迹斑斑的铁棍。宋晚腿一软，

差点坐倒。这就是短信说的"命运"？救他？她环顾四周，看到公交车驾驶舱有根铁撬棍。

冲过去抓起棍子，用尽全身力气砸向车壳！"哐！哐！哐！"巨响在废车场回荡。

"警察来了！"她捏着嗓子尖叫，"外面全是警车！"混混们吓得一哆嗦。

黄毛犹豫地看了眼地上的男人。"操！算你走运！"三人骂骂咧咧钻进废车堆，脚步声远去。

宋晚脱力地松开铁棍，大口喘气。西装男人艰难地支起身子。金丝眼镜碎在泥水里，

额角渗着血。"没事吧？"宋晚声音发颤。他抬起眼，目光锐利如鹰。"多谢。

"声音低沉沙哑，"顾知行。"他试图站起来，却踉跄一步。宋晚下意识扶住他。男人很重，

体温透过湿透的西装传来。"我送你去医院。""皮外伤。"他摆摆手，捡起变形的眼镜框，

"救命之恩，没齿难忘。"从内袋掏出名片递来。哑光黑卡片，只有名字和电话。"宋晚。

"她接过名片，指尖发颤。"宋**怎么恰巧来这？"顾知行目光扫过她湿透的廉价衬衫。

"路过......听到声音......"她低头避开视线。

顾知行没追问："能扶我去车上吗？"她搀着他往外走，男人半个身子靠过来。

他的车是辆低调的黑色越野，停在废车场角落。上车后，

顾知行打了个电话："遇到点小麻烦，解决了。"挂断后看向她："宋**住哪？我送你。

"宋晚捏着衣角，说不出话。她能回哪去？那个所谓的"家"已经易主。

"我先送你去个地方。"顾知行发动车子。车驶出废车场时，宋晚的手机屏幕彻底黑了。

3.绝境中的微光顾知行把她带到市中心的高级公寓。顶层复式，

落地窗外是灰蒙蒙的城市天际线。"暂时住这。"他递来毛巾，"客房有换洗衣服。

"宋晚站在光可鉴人的地板上，手足无措。"我......""你救了我。

"顾知行打断她，"这是应该的。"热水冲走泥泞时，她还在发抖。镜子里的人眼眶通红，

但眼神不再死寂。换上衣柜里的羊绒家居服，尺寸意外地合身。走出客房时，

顾知行正在厨房煮咖啡。咖啡香气弥漫在空气里。"加糖吗？"他问得自然，

像认识多年的老友。她捧着温热的咖啡杯，终于说出困境："我......需要工作。

"顾知行翻着财经报纸："会做什么？""以前学金融......"她声音渐低，

"但五年没工作了。"报纸翻页的沙沙声停下。"明天跟我去个地方。"第二天早上，

宋晚被门铃吵醒。快递员送来全新手机和SIM卡。"顾先生安排的。"便签上写着。

新手机开机瞬间，陌生号码发来短信：【今天收盘前，

全仓买入代码300XXX】股票代码。她心跳加速，这是第二次预言。冲进书房打开电脑，

那只股票走势平稳。买不买？想起废车场的经历，她咬牙输入交易密码。三百万全仓买入。

整个上午股票毫无动静。她盯着屏幕，手心沁出冷汗。下午两点，股价突然直线拉升！

收盘前十分钟，涨停板！三十万利润到手。她瘫在椅子上，看着账户余额说不出话。

接下来几天，短信精准预测了三笔短线交易。资产滚雪球般增长。她开始查公司财报，

研究K线图。顾知行偶尔瞥见屏幕，会随口提点行业动态。"最近预制菜赛道很热。

"她默默记下，连夜做市场调研。一周后，她拿着商业计划书找到顾知行。

"我想做高端预制菜。"顾知行翻看计划书，眼神惊讶。"资金我有了。"她认真地说，

"需要办公场地。"他合上计划书："我楼下有间空置的商铺。""不过，"他抬眼，

"你要想清楚，创业九死一生。"窗外华灯初上，她的眼睛亮得惊人。"我已经死过一次了。

"4.狭路相逢"晚宴厨房"开业那天，来了不少顾知行的朋友。宋晚穿着定制西装，

游刃有余地招待客人。没人看得出她一个月前还站在大桥栏杆边。"宋总年轻有为。

"宾客们举杯恭维。她笑着应酬，眼角瞥见熟悉的身影。陆衍带着沈心怡走进来，

身边跟着几个老板。四目相对的瞬间，陆衍明显愣住。沈心怡摸着微凸的肚子，笑容僵硬。

"哟，这不是宋晚姐吗？"声音甜得发腻，"改行当厨子了？"宾客们安静下来。

陆衍皱眉打量店面："你开的？""小小生意。"宋晚晃着香槟杯。

沈心怡突然惊呼："这壁画是真迹？"墙上挂着她从画廊租来的当代艺术品。"赝品吧？

"有人窃窃私语。陆衍露出"果然如此"的表情。宋晚正要开口，

顾知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："李老的《春宴》，上个月拍卖会三百二十万落槌。

"他自然地站到她身边："我送的开业礼物。"人群哗然。陆衍脸色变了几变，

最终挤出句："恭喜。"说完拉着沈心怡匆匆离开。宋晚转头看顾知行："谢谢。

""真是礼物。"他轻笑，"画在我车上。"她这才发现他西装沾着灰尘，像是刚搬过重物。

"你去取画了？""总不能让你穿帮。"晚宴结束，员工在清点礼金。

会计突然惊呼："宋总，这数额不对！"账上凭空多出五百万汇款，汇款人匿名。

"可能是顾先生......"会计猜测。宋晚盯着账单摇头："他不会用这种方式。

"深夜查账时，陌生号码发来新短信：【小心林浩】她上网搜索，

跳出来的第一条是：林氏集团董事长，陆衍的头号竞争对手。

5.危机四伏林浩的邀约来得很快。高端俱乐部包间，雪茄烟雾缭绕。"宋总年少有为。

"林浩推过来支票，"五百万，交个朋友。"她没碰支票："林总什么意思？""简单。

"他凑近，酒气扑面，"帮我在顾知行耳边吹吹风。""听说他最近在谈城东地块？

"宋晚猛地起身："你调查我？""别急。"林浩按下呼叫铃，"见个老朋友。

"包间门打开，陆衍阴沉着脸走进来。"你们聊。"林浩笑着退出去，带上门。

陆衍一把抓住她手腕："你什么时候搭上顾知行的？""放开！""我提醒你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