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重生了，死在夫君为白月光求来的那碗毒酒下。这一次，我不斗夫君，只斗那个白月光。

因为我知道，她跟我一样，也是穿来的。她会的玻璃、香皂、现代诗，我都会。

她不懂的宅斗、心计、杀人术，我会教她。1“阿婉，你今日为何要为难清晏？”我的夫君，

顾淮景，一进门便沉着脸质问我。他身上带着清淡的皂角香，不是府里用的那种。

是苏清晏用猪胰子和草木灰捣鼓出来的东西。上辈子，她就凭这个，得了顾淮景的青眼。

我垂下眼睫，声音平静无波。“夫君说笑了，我何曾为难过苏姑娘。

”“我只是按着府里的规矩，她一个客居的表**，无故不得踏入主院，这有错吗？

”顾淮景被我堵得一噎。“清晏她不是外人，她性子单纯，不懂这些繁文缛节。

”“她只是想给你送些她新做的香膏，一片好心。”我抬起头，静静地看着他。“哦？

那香膏呢？”顾淮景眼神闪躲了一下。“……我让她先带回去了。”我心中冷笑。

只怕是见我态度强硬，怕我当场发难，让她下不来台吧。上辈子，我就是这么好心，

接了她的东西，听了她的“现代诗”，把她引为知己。最后呢？

最后她穿着我亲手缝制的嫁衣，挽着我的夫君，看着我喝下那杯毒酒。她说：“姐姐，

对不住了，先来后到在这里可不算数。爱情，本来就是不讲道理的。”好一个不讲道理。

我扯了扯嘴角，露出一个极淡的笑。“夫君，你还记得我们成婚时，你对我念的那句诗吗？

”顾淮景愣住了。我轻声念道：“人生若只如初见，何事秋风悲画扇。”这是我们那个世界，

人人皆知的纳兰词。他曾以为是我所作，惊为天人。顾淮景的脸色瞬间变得复杂，有怀念，

有愧疚。“阿婉，我……”我打断他。“昨日，苏姑娘也对我念了一句诗。”“她说，

‘我见青山多妩媚，料青山见我应如是’。”顾淮K景的脸色，由复杂转为惊异。我看着他，

一字一句。“夫君，你不觉得，这很巧吗？”2顾淮景走了，带着满腹的疑虑。我知道，

一颗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。上辈子，苏清晏靠着这些跨越时空的“才华”，

将顾淮景迷得神魂颠倒。她营造出一种独一无二、不染尘俗的仙子形象。可如果，

这份独一无二，并非独有呢？当晚，婆母将我叫了过去。“今日之事我听说了。

”婆母抿了口茶，神色淡淡。“你做得对，侯府要有侯府的规矩。”“那个苏清晏，

是你表哥带回来的，说是故人之女。但来路不明，你多防着些。”我心头一暖。上辈子，

我为了顾淮景，顶撞婆母，疏远亲族，将自己活成了一座孤岛。最后落得那般下场，

无人为我收尸。这一世，我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。“是，母亲，儿媳记下了。

”我恭顺地应下。婆母看我的眼神柔和了些许。“你是个好的，只是性子太柔了些。

”“淮景被那女子迷了心窍，你该拿出主母的气势来。”我低头：“儿媳明白。

”从婆母院里出来，我的贴身丫鬟云珠小声道：“**，苏姑娘派人送了帖子，

邀您明日去清风亭一叙。”我接过帖子，看都未看。“回她，我明日要陪母亲礼佛，没空。

”“是。”云珠顿了顿，又道：“方才，奴婢看到苏姑娘身边的丫鬟，偷偷去了二爷的书房。

”二爷，顾淮景的庶弟，顾淮安。一个……上辈子到死都护着我的人。我的心，猛地一抽。

苏清晏，你果然还是和上辈子一样，这么快就想另寻出路了。也好。这盘棋，人越多，

才越好玩。3第二日，我陪着婆母去大昭寺上香。马车行至半路，忽然停了下来。

前方一阵骚动，似乎是有人惊了马。我掀开帘子一角，果然看到了两张熟悉的面孔。

苏清晏和顾淮安。苏清晏的马受了惊，顾淮安“恰好”出现，英雄救美。多么熟悉的桥段。

上辈子，她就是用这一招，让顾淮安对她另眼相看，引为知己。苏清晏穿着一身白衣，

跌坐在地，梨花带雨，我见犹怜。顾淮安扶着她，满眼关切。周围的百姓指指点点，

对着他们二人评头论足。婆母的脸瞬间沉了下去。“成何体统！”她身边的李嬷嬷立刻会意，

扬声道：“前面是哪家的姑娘，如此不知检点，当街与男子拉拉扯扯！

”苏清晏的脸“唰”地一下白了。顾淮安皱起眉，抬头看见我们的马车，脸色也有些不自然。

“母亲，大嫂。”他松开苏清晏，上前行礼。婆母冷哼一声，看都未看他。目光如刀，

直直射向地上的苏清晏。“这位就是你表哥带回来的苏姑娘？”苏清晏咬着唇，

怯生生地站起来，屈膝行礼：“清晏……见过老夫人，见过姐姐。

”她故意将“姐姐”二字咬得很重，眼神里带着一丝挑衅。我只当未见。

婆母却不吃她这一套。“我顾家没有随便认亲的规矩。我儿媳，

也只有我顾家明媒正娶的宗妇一人。”“姑娘这声‘姐姐’，我们担待不起。”婆母的话，

像一记响亮的耳光，狠狠抽在苏清晏脸上。她的眼眶瞬间就红了，泪珠摇摇欲坠。

顾淮安看不下去了。“母亲，苏姑娘只是受了惊吓，您何必如此咄咄逼人。”“咄咄逼人？

”婆母气笑了，“我顾家的名声，都快被这个来路不明的女人败光了，你还护着她？

”“她若真是清白人家的**，就该知道避嫌！大庭广众之下与外男搂抱，是何道理！

”这话极重。苏清晏的身体晃了晃，仿佛随时都要晕过去。上辈子，

我就是在这个时候心软了，开口为她解围。结果呢？她当晚就去向顾淮景哭诉，

说我联合婆母欺辱她。顾淮景为此与我大吵一架，罚我禁足。我闭上眼，再睁开时，

一片清明。我扶着婆母，柔声道：“母亲，为这等人生气，不值得。我们还要去上香，

莫误了吉时。”我甚至没有看那两人一眼。彻底的，无视。这比任何责骂，都更让人难堪。

我能感觉到，身后两道视线，一道怨毒，一道惊疑，死死地钉在我背上。4.从大昭寺回来，

顾淮景果然又来了。他看起来比上次更加烦躁。“沈婉，你今天是不是太过分了？

”他连“阿婉”都不叫了。“母亲当街斥责清晏，你为何一言不发？你就那么盼着她出丑吗？

”我正在修剪一盆兰花，闻言，剪刀“咔嚓”一声，剪掉了一片开得正盛的叶子。

绿色的汁液溅在我的手背上，凉飕飕的。我抬起头，看着他。“夫君，你是在质问我吗？

”“为了一个外人，质问你的妻子？”顾淮景被我的眼神看得一窒。那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，

冰冷的，陌生的眼神。“我……我不是那个意思。清晏她毕竟是客，我们……”“客？

”我笑了，“哪家的客，会与府里的二爷当街拉扯，败坏主家的名声？”“哪家的客，

会妄图插手主家的家事，挑拨我们夫妻的关系？”“顾淮景，你究竟是蠢，还是瞎？

”他彻底愣住了，仿佛不认识我一般。“沈婉，你……你怎么会变成这样？”“尖酸，刻薄，

毫无容人之量！”我看着他痛心疾首的模样，忽然觉得很可笑。上辈子，我为他洗手作羹汤，

为他打理后宅，为他孝顺父母。我为他付出了我所能付出的一切。换来的，

却是他亲手端来的毒酒。容人之量？我的容人之量，连同我的命，

一起葬在了那个冰冷的雨夜。我缓缓放下剪刀，站起身，一步步走到他面前。

“我变成什么样，不都是拜你所赐吗？”“你若真心疼她，大可一纸休书，将我休了，

八抬大轿把她娶进门，让她做你的侯夫人。”“你看我，会不会皱一下眉头。

”顾淮景被我的话惊得后退一步，满脸的不可置信。“你……你疯了！”“我没疯。

”我平静地看着他，一字一句，清晰无比。“我只是想明白了。”“顾淮景，你爱谁，

想娶谁，都与我无关。”“我想要的，从来都不是你的爱。”他怔怔地看着我，

眼中满是迷茫和受伤。“那你想要什么？”我看着他，忽然笑了。那笑容，

想必是有些残忍的。我凑到他耳边，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，轻轻说了一句话。

他脸上的血色，瞬间褪得一干二净。整个人如遭雷击，僵在原地。

我告诉他：“我想要顾家死，你死，苏清晏也死。”“我要你们所有人，都给我上辈子的命，

陪葬。”不。不对。我看着他惊恐的眼睛，忽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真相。上辈子的记忆，

是真的吗？那碗毒酒，那场大火，顾淮景冷漠的脸，苏清晏得意的笑……一切都那么真实，

真实到刻骨铭心。可为什么，此刻看着眼前的顾淮景，我心中涌起的不是恨，

而是一种巨大的，荒谬的悲哀。我好像……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。我不是重生。

如果我不是重生，那我是谁？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碎裂了。无数混乱的画面涌入。实验室，

白大褂，冰冷的仪器，还有一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。那张脸的主人笑着对我说：“姐姐，

去吧，去替我拿回属于我的一切。”“你是最完美的复制品，你有人格，有记忆，你就是她。

”“你会恨他，你会报复他，你会毁了他。”“而我，将会在你铺好的路上，得到新生。

”我不是沈婉。我只是……一个被植入了沈婉记忆的，复仇工具。5.原来，这才是真相。

没有重生，只有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。我不是死后归来的沈婉，

我只是一个承载了她所有痛苦和仇恨的容器。那个真正的苏清晏，我的双胞胎妹妹，

此刻正在某个地方，像看戏一样，看着我替她上演这出复仇大戏。

顾淮景看着我煞白的脸和空洞的眼神，慌了神。“阿婉？你怎么了？你别吓我！

”他想来扶我，我却像被蝎子蜇了一下，猛地后退。“别碰我！”我的声音尖利，

带着我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恐惧。我不是在恨他。我是在怕他。或者说，

是植入我脑中的那段“记忆”，在怕他。那碗毒酒的灼痛感，仿佛还残留在我的喉间。

顾淮景僵在原地，手足无措。“好，我不碰你，你别激动。”他眼中的担忧和焦急，

不像作假。可上辈子的他，明明是那么冷酷无情。到底哪里出了错？是我的记忆是假的，

还是他这个人，是假的？我扶着桌子，勉强站稳。“你走。”“阿婉……”“我让你走！

”我抓起桌上的瓷杯，狠狠砸在地上。碎片四溅。顾淮景终于不再坚持，

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，转身离去。门关上的那一刻，我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，瘫倒在地。

云珠冲了进来，吓得脸色发白。“**！您怎么了？”我抓住她的手，

指甲几乎要嵌进她的肉里。“云珠，告诉我，上辈子……上辈子究竟发生了什么？

”云珠愣住了，满脸茫然。“**，什么上辈子？您在说什么胡话？”我死死盯着她。

“你不知道？你怎么会不知道！你一直陪在我身边！”云珠被我吓哭了。“**，

奴婢真的不知道啊！您别吓奴婢了！”我松开手，颓然倒地。是了。云珠只是个普通的丫鬟，

她怎么会知道“重生”这种事。知道一切的，只有我。一个被制造出来的“我”。我的存在，

就是为了复仇。可现在，我连仇恨的根源都开始怀疑了。如果记忆是假的，那我的恨，

又算什么？一个笑话吗？不。我慢慢从地上爬起来，扶着冰冷的墙壁。无论记忆是真是假，

痛苦是真的。被背叛的愤怒，是真的。想要毁灭一切的欲望，也是真的。苏清晏，

我的好妹妹。你以为制造一个“我”，就能坐享其成吗？你错了。棋子，也是会反抗的。

你想让我毁了顾家，毁了顾淮景。好啊。那我就如你所愿。但在这之前，

我会先把你从阴暗的角落里，揪出来。我要让你亲眼看看，你制造出来的怪物，

是如何失控的。6.我开始调查苏清晏。不是侯府里那个冒牌货，而是真正的，

我的“妹妹”。我利用脑中那些不属于我的“现代知识”，**了一些小东西。比如，

高度提纯的酒精，可以用于伤口消毒。比如，简易的肥皂，比苏清晏那个半成品好用百倍。

我没有声张，而是通过云珠，悄悄将这些东西送给了顾淮安。我知道，他有自己的门路，

可以将这些东西的作用发挥到最大。果不其然，几日后，顾淮安主动来找我了。

他屏退了下人，开门见山。“那些东西，是你做的？”我点点头。

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。“大嫂……你到底是什么人？”我笑了笑。“二弟，

我们是同一类人，不是吗？”他瞳孔一缩。我没有错过他腰间挂着的一块老旧怀表。那款式，

绝不是这个时代该有的东西。顾淮安，也是个穿越者。或者说，和我一样，是个“携带者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