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大脑一片空白。
苏雨凝的反应,完全打败了我前世的记忆。
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
难道我的重生,引发了某种未知的蝴蝶效应?
“不然呢?”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扯了扯嘴角,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,“苏大总裁,这不是你一直期望的吗?现在我成全你了,你应该高兴才对。”
我的话像一把刀子,刺得苏雨凝浑身一颤。
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,嘴唇翕动着,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,只是用那双通红的眼睛,绝望地看着我。
“你个小王八蛋!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跟雨凝说话!”李翠华像被踩了尾巴的猫,瞬间炸毛了,“你吃我们家的,住我们家的,现在翅膀硬了是不是?我告诉你,你今天必须滚!马上滚!”
她说着,就想上前来推我。
“够了!”
苏雨凝突然发出一声嘶哑的喊叫。
她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,因为动作太猛,带倒了身后的椅子,发出一声刺耳的巨响。
李翠华吓了一跳,愣在原地。
我也眯起了眼睛。
只见苏雨凝死死地攥着那份离婚协议,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。她胸口剧烈地起伏着,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,不断从眼眶滑落。
“妈,你别说了……”她哽咽着,目光却始终锁定在我身上,“陈渊,我们……我们不离婚了,好不好?”
轰!
我的脑子像是被一颗炸弹引爆了。
不离婚?
开什么玩笑!
前世,我像条狗一样乞求她不要离婚,她是怎么回答我的?
她说:“陈渊,你照照镜子,看看你自己配吗?”
那句话,像一道烙印,深深地刻在我的灵魂上,日夜灼烧着我。
现在,她竟然求我不要离婚?
“苏雨凝,”我一字一顿,声音不大,却像冰锥,“你是不是忘了,三年来,你是怎么对我的?”
“你忘了你每次看到我,眼神里的厌恶了吗?”
“你忘了你说的,我连碰你一下都是对你的亵渎吗?”
“你忘了你把我的尊严踩在脚下,肆意践踏的时候了吗?”
我每说一句,苏雨凝的脸色就更白一分。
到最后,她摇摇欲坠,仿佛随时都会倒下。
“我……我……”她张着嘴,却发不出任何辩解的声音,只是痛苦地摇着头。
“够了!”我不想再看她这副模样,这只会让我想起前世那个卑微懦弱的自己,“协议我已经签了。从现在起,你走你的阳关道,我过我的独木桥。”
说完,我不再有任何留恋,转身大步向门口走去。
“不!陈渊!你别走!”
苏雨凝凄厉的哭喊声从身后传来。
我能听到她追过来的脚步声,慌乱而急促。
一只冰凉柔软的小手,猛地抓住了我的胳un。
我身体一僵。
三年来,这是她第一次主动触碰我。
“陈渊,求求你……”她的声音带着哭腔,充满了哀求,“我知道错了……我以前不该那么对你……你再给我一次机会,好不好?我们重新开始……”
我没有回头。
心脏的位置,传来一阵陌生的、尖锐的刺痛。
我深吸一口气,将这股情绪强行压下。
重新开始?
太晚了。
我不是前世那个卑微的陈渊了。
现在的我,是手握未来,即将登顶世界的金融霸主!我的世界里,不应该再有她苏雨凝的位置。
我用力,一根一根地,掰开了她紧抓着我胳un的手指。
她的手指冰凉,还在微微颤抖。
“苏总,”我刻意用最疏离的称呼,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,“请你自重。”
说完,我头也不回地拉开大门,走了出去。
身后,传来苏雨凝撕心裂肺的哭喊,和李翠华气急败坏的咒骂。
我都没有理会。
阳光刺眼,我眯了眯眼,贪婪地呼***自由的空气。
口袋里只有两百块钱,但我心中却豪情万丈。
江城,我陈渊,回来了!
第一步,就是去股市,捞取我的第一桶金。
我记得很清楚,就在明天,有一支名为“青禾科技”的垃圾股,会因为一份突如其来的海外收购意向书,在三天内暴涨三十倍!
这是我重生后,第一个,也是最容易抓住的机会!
我拦下一辆出租车,直奔江城最大的证券交易所。
然而,我刚坐上车,手机就响了。
是一个陌生的号码。
我皱了皱眉,接了起来。
“喂,是陈渊先生吗?”电话那头,是一个恭敬而沉稳的男声。
“是我,你是哪位?”
“陈先生您好,我是济世堂的管家,我家老爷子想见您一面。”
济世堂?老爷子?
我愣了一下,一个尘封的记忆片段从脑海深处浮现。
三年前,我刚入赘苏家不久,苏家的老爷子,也就是苏雨凝的爷爷苏文山,突发恶疾,昏迷不醒,各大医院都束手无策。
当时,我凭借着祖传医书上的一点皮毛知识,大胆出手,用一套针法将老爷子从鬼门关拉了回来。
也正是因为这份恩情,老爷子力排众议,坚持让我和苏雨凝完婚,并且把名下济世堂药业百分之十的股份,作为新婚礼物转到了我的名下。
济世堂是苏家真正的根基,市值近百亿。这百分之十的股份,价值连城。
但也正是因为这笔股份,让我成了李翠华和苏家一众亲戚的眼中钉,肉中刺。他们认为我一个废物,不配拥有这么大一笔财富。
三年来,他们想尽办法逼我交出股份,我一直死死攥在手里,这是我最后的尊严。
而今天,我签了离婚协议。按照协议内容,我净身出户,这部分股份,自然也要无偿还给苏家。
想必,是老爷子知道我离婚了,想把股份收回去吧。
也好,这本就不是我的东西。现在的我,更不需要靠女人的施舍。
“我知道了,我马上过去。”我淡淡地回道。
“好的,陈先生,车已经在苏家别墅外等您了。”
我挂了电话,让司机掉头,返回苏家别墅。
果然,一辆黑色的加长版劳斯莱斯,正静静地停在门口,低调而奢华。
我刚下出租车,劳斯莱斯的后门便被一位穿着燕尾服、戴着白手套的老管家打开。
“陈先生,请。”
我点点头,弯腰坐了进去。
车内空间极大,装饰得古朴典雅,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。
一个头发花白,但精神矍铄的老人,正坐在我对面,微笑着看着我。
正是苏家真正的掌舵人,苏文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