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以为我会死。

但一股粗暴的力量将我从濒死的边缘拽了回来。

我睁开眼，看到一张陌生的脸。

是个女人，眉眼凌厉，一身洗得发白的劲装紧紧包裹着身体，勾勒出的曲线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。她正单手提着我的后领，像提一只小鸡。

「醒了？命还挺硬。」她的声音像两块石头在摩擦，又冷又糙。

我张了张嘴，想说谢谢，却只咳出一口血。

她眉头一皱，随手从旁边一株奇形怪状的植物上薅下一片叶子，揉成一团，粗暴地塞进我嘴里。

「嚼了，咽下去。」

一股难以言喻的苦涩和腥气在我嘴里炸开，我差点当场吐出来。

「想死就吐。」她冷冷地瞥了我一眼。

我只能含着泪，把那团绿色的玩意儿咽了下去。别说，一股暖流瞬间涌遍全身，胸口的剧痛都缓解了不少。

她把我扔在地上，自顾自地开始处理我身上的伤口。

她的动作毫无温柔可言，撕开我破碎的圣子锦袍，就像在撕一块破布。看到我胸口那个血窟窿时，她「啧」了一声。

「这么大的洞，真不知道是怎么捅进去的，还能活着。」

她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，倒出一些绿色的粉末，直接就往我伤口上撒。

那酸爽，我瞬间就弓起了身体，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虾。

「忍着。」她一巴掌拍在我背上，力道大的差点把我送走，「想活命就别叫唤，会引来星空狼蛛。」

我咬着牙，冷汗直流。

从小到大，我连根针都没扎过。何曾受过这种罪。

处理完伤口，她又扔给我一个硬邦邦的果子：「自己啃，我没空喂你。」

我看着手里那个黑不溜秋，表皮还带着刺的果子，陷入了沉思。这玩意儿，怎么下口？

在凌家，我吃的灵果都是侍女剥好皮、去了核，切成小块用玉签送到嘴边的。

我试探性地用牙咬了一下，差点把门牙崩掉。

她看着我笨拙的样子，终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：「真是个废物。」

她一把夺过果子，用一把匕首，三两下削掉外皮，露出里面白色的果肉，又扔回给我。

这一次，我终于吃到了。果肉很涩，但能补充体力。

我狼吞咽虎咽，活像个饿死鬼。

「你叫什么？」她问。

「凌……」我顿住了，随即改口，「我叫阿霄。」

她挑了挑眉，似乎并不在意：「我叫燕如玉。看你这细皮嫩肉的样子，是哪个大家族跑出来体验生活的小少爷？」

我沉默不语。

她冷笑一声：「得，又一个被黑了的。这星空古路，每天都有你这样的傻子上演家族伦理剧。你那点破事，我没兴趣听。」

她站起身，拍了拍身上的灰：「我要走了。你好自为之。」

我急了，一把抓住她的裤脚。

我现在修为尽失，手无缚鸡之力，一个人留在这鬼地方，不出一天就得成了星空狼蛛的夜宵。

「带上我！」

燕如玉低头看着我，眼神像在看一个麻烦。

「带上你？你有什么用？能打还是能扛？或者，你能给我什么好处？」

我愣住了。

是啊，我现在一无所有，凭什么要求别人带上我这个累赘？

我下意识地摸向全身，希望能找到点值钱的东西。

最后，我只摸到了一本薄薄的册子。

是我闲来无事抄录的《太上阴阳合欢经》残篇，一本烂大街的双修功法，我纯粹是觉得里面的插图画得挺有艺术感，才抄录下来打发时间的。

我涨红了脸，把册子递了过去：「我……我只有这个。」

燕如玉接过册子，随意翻了两页，眼神变得有些古怪。

她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我，那目光，让我感觉自己像是被扒光了衣服。

「你这体质……倒是有点意思。」她摸着下巴，喃喃自语，「虽然修为废了，但底子还在。是个上好的……嗯，材料。」

她忽然笑了，那笑容里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。

「行吧，废物，我就发发善心，带你上路。」

她冲我勾了勾手指。

「不过，我可不是白带你的。从今天起，你就得跟着我好好‘修炼’，把你这身好材料，给我练出来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