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穿书了,成了京城永安侯府的嫡女,正在后花园赏一池开得正盛的锦鲤。
阳光正好,微风不燥,我惬意地眯起眼,内心弹幕疯狂刷屏:
【可惜啊,这么好的园子,再过三个月就要被抄家了。我爹,永安侯,会因为贪污巨款,在菜市口被砍头。】
【我那不学无术的好哥哥,会因为调戏女主,被男主一怒之下打断双腿,后半生在床上当活死人。】
【我娘,侯府夫人,受不了**,一根白绫吊死在佛堂。】
【而我,这个貌美如花的炮灰,会被充入教坊司,受尽折磨,不到三章就香消玉殒。】
【啧,一家人,死得整整齐齐。】
我正感慨着,一睁眼,却发现我爹手里的鱼食洒了一地,我娘惊得打翻了茶盏,我哥吓得一脚踩进了锦鲤池。
三个人,六只眼,像见了鬼一样,死死地盯着我。
我被他们看得头皮发麻。
【什么情况?这家人怎么突然用这种眼神看我?难道是发现我不是原装的了?】
我心里咯噔一下,面上却不动声色,学着原主的样子,柔柔弱弱地问:“爹,娘,哥哥,你们怎么了?”
我爹,永安侯顾渊,一个在朝堂上以心狠手辣著称的男人,此刻嘴唇哆嗦着,指着我,半天说不出一句话:“你……你刚才……”
我娘,柳氏,一把抓住我爹的胳膊,指甲都快掐进了肉里,声音发颤:“侯爷,你听到了吗?瑶儿她……她心里在说话!”
我哥顾子昂,刚从锦鲤池里手忙脚乱地爬上来,浑身湿透,狼狈不堪,却也顾不上擦,一脸惊恐地附和:“我听到了!她说爹要被砍头,我要被打断腿,娘要上吊,她自己……她自己要去教坊司!”
我:“?”
【他们能听到我的心声?】
我脑子里瞬间炸开一朵蘑菇云。
【不是吧?穿书就算了,还给我开了个现场直播?这还让不让人活了?我以后吐槽情节、骂男女主、yy纸片人,岂不是全家围观?】
我惊恐地抬头,果然看到我爹娘和我哥的脸色,从惨白变成了铁青,又从铁青变成了酱紫,精彩纷呈,堪比京剧变脸。
我爹深吸一口气,强作镇定,试图挽回他一家之主的尊严:“瑶儿,别胡思乱想。什么砍头断腿的,都是无稽之谈。来,跟爹说说,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噩梦?”
【噩梦?这可不是噩梦,是你们的死亡预告啊我的好爹爹!】
【你贪的那笔修缮黄河大堤的银子,三个月后就会被男主,也就是现在刚正不阿的御史中丞裴衍查出来。人证物证俱在,皇帝为了平息民愤,拿你开刀,咔嚓一下,人头落地。】
“哐当!”
我爹手边的石桌被他一掌拍得粉碎。
他双目赤红,死死地盯着我,额上青筋暴起,那样子像是要吃人。
完了,**过头了。
我吓得一缩脖子,赶紧找补。
【爹啊,你别激动啊,现在还有救!你只要把银子悄悄还回去,再伪造一个账本,找个替死鬼……】
等等,我一个咸鱼,为什么要操反派的心?
【算了算了,你们还是死吧,死了一了百了,我还不用去教坊司受罪了。】
我爹刚燃起的希望小火苗,瞬间被我一盆冷水浇灭。
他踉跄一步,差点没站稳,旁边的我娘赶紧扶住他。
柳氏急得眼泪都出来了,看着我,带着哭腔:“瑶儿,我的好女儿,你可不能不管我们啊!你再好好想想,你心里再多说几句,到底要怎么做,我们才能活下去啊?”
我哥顾子昂也连滚带爬地凑过来,抱着我的腿就开始嚎:“妹妹!我的好妹妹!我不想当瘸子,我不想当活死人!你快想想办法救救哥哥啊!”
我被他们一家三口围在中间,瑟瑟发抖。
【救命!这情节怎么不按套路来啊!说好的炮灰工具人呢?怎么还带自我拯救功能的?】
【行吧行吧,看在你们是我名义上家人的份上,我就勉为其难地动动脑子。】
【首先,我爹,你那笔贪款数额太大,还回去目标也太明显。为今之计,只有一条路——戴罪立功!】
我爹眼睛一亮。
【你把贪污的证据整理好,然后连夜去宫里找皇帝负荆请罪。你就说你是一时糊涂,被猪油蒙了心,但你对大梁忠心耿耿。为了弥补过错,你愿意献上全部家产,并且揭发另一个更大的贪官,比如你的死对头,吏部尚书王德发。】
【王德发那老小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,**底下不干净得很。你俩狗咬狗,皇帝正好坐收渔翁之利,说不定一高兴,就免了你的死罪,最多就是个流放。】
【留得青山在,不怕没柴烧嘛!】
我爹听得眼神越来越亮,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盏指路明灯。
他猛地一拍大腿:“对啊!我怎么没想到!”
他转头对我娘和我哥吼道:“夫人,去把库房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给我打包!子昂,去我书房,把暗格里的账本全都拿出来!”
一家人瞬间行动起来,整个侯府鸡飞狗跳。
而我,这个提供了核心解决方案的“军师”,被他们客客气气地请回了房间,还派了八个丫鬟伺候着,生怕我磕了碰了。
我躺在柔软的床上,感觉有点魔幻。
【所以,我这是从炮灰女配,变成了反派家族的救世主了?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