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婆婆颤巍巍地把一碗黑乎乎的汤递给我,笑得满脸褶子:“默默,趁热喝,

妈给你炖了一下午,喝了保准生个大胖小子。”我乖巧地点头,一饮而尽。然后回到卧室,

熟练地抠喉催吐。毕竟,谁家的大补汤里,会放碾碎的避孕药呢?1.结婚三年,

我的肚皮成了周家的重点项目,我本人,就是项目经理。项目KPI,是生个儿子。

婆婆张翠芬是总指挥,每天的工作就是炖汤。老公周浩是监工,

每天的任务就是确保我把汤喝完。“咕咚,咕咚。”我面无表情地灌下最后一口,

黏腻的药味糊了一嘴,差点当场吐出来。张翠芬满意地收走空碗,像检阅完士兵的将军。

“这就对了嘛,”她拍拍我的肩膀,力道不小,“女人嘛,就得有个女人的样子,

给老周家开枝散叶,是你的福气。”福气。我扯了扯嘴角,没笑出来。我的福气就是,

拿着一万五的月薪,却连给自己买支三百块口红的自由都没有。因为工资卡在张翠芬手里,

美其名曰:“年轻人花钱大手大脚,妈帮你们存着,以后给孙子买学区房。”而我老公周浩,

那个在事业单位里端着铁饭碗的男人,此刻正陷在沙发里,一边刷着短视频,

一边发出猪一样的笑声。他甚至没抬头看我一眼。结婚纪念日那天,

我暗示他我看上了一条裙子,不贵,打完折七百多。他头也不抬地说:“买什么裙子,

你能穿出去给谁看?有那钱不如给我妈买点保健品。”是啊。我一个连轴转了半个月,

每天加班到深夜十一点的社畜,回到家还要被逼着履行“生育义务”,我哪有时间穿裙子?

我只有时间喝汤。胃里突然一阵翻江倒海,那股恶心的药味直冲天灵盖。我捂着嘴,

冲向了卫生间。趴在马桶边吐得昏天黑地时,我看到了。就在马桶内壁靠近水面的地方,

挂着一小片没冲干净的锡箔纸。银色的,边缘还有点蓝色的字。我鬼使神差地伸出手,

用指甲把它抠了下来。上面只有半个字,一个“婷”字。我的心,咯噔一下。我认识这个字。

上个月公司体检,隔壁工位的女孩小雅查出***结节,医生让她停掉正在吃的紧急避孕药。

我帮她扔药盒的时候,看到过那个牌子。就叫什么“婷”。我捏着那片小小的锡箔纸,

手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。不会的。我安慰自己。肯定是我想多了。说不定是周浩的什么药,

他肠胃不好,经常吃药。我扶着墙站起来,觉得整个世界都在晃。晚上,我假装睡着了。

卧室的门没关严,留了一条缝。客厅里,电视的声音开得很小,张翠芬和周浩在说话。

“药还有吗?这个月快吃完了。”是周浩的声音,压得极低。“有有有,

我托王阿姨又买了三盒,够她吃到年底了。”张翠芬的声音里透着一丝得意,“这药好,

便宜,还没啥副作用,就是得多吃几个疗程。”“妈,你说……她不会发现吧?

”周浩有点犹豫。“发现个屁!”张翠芬的语气瞬间变得狠毒,“她一个从乡下来的,

爹妈都指着她寄钱回去给她那个废物弟弟买房,她敢怎么样?离了我们家,她连个屁都不是!

你就放心吧,等她那套婚前公寓的房产证一到手,我们就说她生不出,让她净身出户!

到时候,房子是我们的,钱也是我们的!”轰的一声。我的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。

原来如此。原来我的价值,就是一套房子,和一张每月可以固定取钱的工资卡。

而我心心念念,想要生一个孩子来维系的这个家,从一开始,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局。

他们不是在催我生。他们是在用一种最残忍、最恶毒的方式,杀掉我做母亲的资格。

门“吱呀”一声被推开了。是周浩。我赶紧闭上眼,调整呼吸。他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,

黑暗中,我能闻到他身上那股廉价烟草和汗水混合的味道。他摸了摸我的肚子。那只手,

冰凉,黏腻,像一条蛇。“老婆,辛苦了,”他的声音温柔得能掐出水来,

“明天妈还给你炖。”我差点吐出来。辛苦了。辛苦你妈。我躺在床上,一动不动,

身体却冷得像一块冰。从指尖到心脏,寸寸冰封。地狱的门,就这么开了。而我,

就站在门口。我突然觉得,有点好笑。林默啊林默,你真是个天大的**。

你以为你嫁给了爱情,嫁给了避风港。其实,你只是主动跳进了一个精心设计的屠宰场。

行啊。我睁开眼,看着天花板,在黑暗中无声地笑了。既然你们想玩。那我就陪你们,

好好玩玩。不把你们这对**的母子挫骨扬灰,我林默这两个字,就倒过来写。

2.我一夜没睡。眼睛瞪得像铜铃,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,直到它从漆黑变成鱼肚白。

脑子里像放电影,一帧一帧,全是过去这三年的**瞬间。第一次见张翠芬,

我大包小包提着死贵的保健品,她笑眯眯地接过,

转身就对我爸妈说:“我们家周浩是事业单位的,以后前途无量,你们女儿能嫁过来,

是高攀了。”我爸妈点头哈腰,连声说是。我也觉得是。为了配得上这份“高攀”,

我把婚前那套小公寓的钥匙,主动交给了她。我说:“妈,以后这就是您家。

”她笑得合不拢嘴,第二天就把她老家的亲戚全接了过来,把我的公寓当成了免费旅馆。

周浩第一次动手打我,是因为我没给他表弟找到月薪两万还不用上班的“好工作”。

他一巴掌扇过来,骂我没用。张翠芬在旁边拉偏架:“浩浩,别气坏了身子,她一个女人,

懂什么人情世故。”然后她转头对我说:“默默,去给你弟道个歉,都是一家人。

”我捂着脸,真的去道了歉。因为我怕。我怕这个好不容易得来的“家”,又没了。

我那个原生家庭,就把我教育成了这幅软蛋样,呵。我爸妈眼里只有一个宝贝儿子。

我存在的意义,就是一台会赚钱会呼吸的ATM机。我上大学的学费是自己端盘子刷碗挣的。

我毕业后第一笔工资,一分没留,全寄了回去,给我弟换了最新款的苹果手机。

我以为结婚了,我就能有自己的家了。一个能在我淋雨时为我撑伞,

能在我生病时给我递杯热水的家。结果呢?我他妈是从一个火坑,跳进了另一个粪坑。

还是带沼气的那种,随时能把我炸得尸骨无存。我翻身下床,打开了我的衣柜。里面挂着的,

全是前年打折时买的优衣库。我想起来了。有一年情人节,我加班到深夜,拖着半条命回家,

看到周浩在等我。他从背后拿出一束玫瑰花,说:“老婆,情人节快乐。

”我当时感动得差点哭了。结果我还没来得及接,他就说:“花店老板说今天买花送老婆,

可以免费领一盒巧克力,巧克力我就不给你了啊,我拿去送我们单位新来的那个小姑娘。

”我当时是怎么做的来着?哦,我想起来了。我笑着接过了那束快蔫了的玫瑰花,

然后帮他把那盒巧克力,做了个精美的包装精美,亲手递给了他。我还祝他,玩得开心。

我**贱啊。我走到穿衣镜前,看着镜子里的自己。脸色蜡黄,黑眼圈掉到下巴,

头发乱得像个鸟窝。这哪是个人?这他妈是个被生活盘了三年,包浆都出来的怨种。不行。

不能再这么下去了。我拿出手机,翻到了一个号码。犹豫了三秒,拨了过去。

电话接通得很快,那边传来一个睡意惺忪、充满起床气的暴躁女声。“谁啊?大清早的!

家里死人了?”我深吸一口气,用一种无比平静的语气说:“苏晴。”“嗯?

”“我家没死人。”我顿了顿,看着镜子里那个陌生的自己,一字一句地说:“但我准备,

送两个人下去。”电话那头沉默了足足十秒。然后,苏晴的声音瞬间清醒,

还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兴奋。“操!林默,**终于想通了?”我没说话,

眼泪毫无征兆地掉了下来。不是委屈,也不是难过。就是觉得,这三年,**不值。

苏晴没有安慰我。她只是劈头盖脸一顿臭骂:“林默,你说你是不是**?

老娘三年前就跟你说,这家人是吸血鬼,你还他妈上赶着去给人家扶贫!现在好了?

被人吃干抹净了才想起来哭?哭**啊哭!有那力气不如留着去**!”骂得真爽。

我被她骂得眼泪都收回去了。我把昨天晚上听到的一切,原原本本地跟她说了一遍。

苏晴听完,又沉默了。这次沉默的时间更长。久到我以为她挂了电话。“林默,

”她终于开口,声音冷得像冰,“你现在,立刻,马上,把你家那碗十全大补汤给我留个样。

剩下的,什么都别做,装死就行。剩下的事,交给我。”“你要干嘛?”“干嘛?

”苏晴冷笑一声,那笑声里带着一股子野性和疯狂,“当然是干票大的!你等着,

我这就去给你搞点好东西。他妈的,敢动我的人,我让他们知道知道,

什么叫现代社会的酷刑。”挂了电话,我感觉心里那块堵了三年的石头,终于松动了。

天亮了。张翠芬准时敲响了我的房门。“默默,起来喝汤了。”我打开门,

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。“来了,妈。”我接过那碗还冒着热气的汤。

在她惊疑不定的目光中,我笑着说:“妈,这汤真好喝,我以后天天都要喝。”我看到,

她脸上,闪过一丝惊慌。好戏,开始了。3.我把一小瓶黑乎乎的汤汁,交给了苏晴。

见面的地点,是她那个开在犄角旮旯里的“情感咨询工作室”。

其实就是个挂羊头卖狗肉的**社。苏晴穿着一身机车皮衣,嘴里叼着根没点的烟,

正对着电脑噼里啪啦地打字。“放那儿吧。”她头也没抬。我把瓶子放在桌上,看着她。

她比三年前更瘦了,下巴尖得能戳死人,眼里的那股子野劲儿却一点没变。

“你……”我刚想开口。她就把电脑屏幕转向我。屏幕上,是一个微信群的聊天记录。

群名:【如何优雅地让儿媳为家庭做贡献】我一眼就看到了张翠芬的头像,

一个笑得无比慈祥的卡通老太太。“**看这个,”苏晴指着屏幕,爆了句粗口,

“你婆婆,是这个群里的意见领袖,金牌讲师。”我凑过去看。【芬芳人生】:姐妹们,

对付那种有婚前财产的城里媳妇,千万不能让她太早怀孕,不然就拿捏不住了。

【芬芳人生】:我最近淘到一种好药,便宜,没副作用,掺在汤里神不知鬼不觉。

等把她那套房子弄到手,再让她生不迟。到时候生不出,正好一脚踹了。

【芬芳人生】:链接我私发给你们,别外传啊。下面一堆拍手叫好的。

【爱拼才会赢】:芬姐牛逼!学到了!【家和万事兴】:还是芬姐有远见!

我看着那些不堪入目的聊天记录,胃里一阵翻腾。原来,我不是第一个。

我也不会是最后一个。几天后。“化验报告出来了。”苏晴从抽屉里甩出一张纸。

“跟你猜的一样,左炔诺孕酮,避孕药的主要成分。但牛逼的是,”她顿了顿,

眼神变得极度鄙夷,“这药的成分严重超标,而且里面还检测出了大量的工业滑石粉。

说白了,就是三无小作坊生产的假药。长期吃,肾衰竭起步,搞不好直接给你送走。

”我的手,开始发抖。她为了省那几百块钱的药钱,连我的命都不在乎。“**的。

”我听到自己说。声音很轻,但每个字都淬了毒。苏晴看了我一眼,没说话。

她从另一个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盒子,推到我面前。“这是什么?”“录音笔,针***头,

GPS***。最新款的,高清,超长待机。”她把烟从嘴里拿下来,在桌上磕了磕。

“林默,我问你最后一遍。你是想现在就离婚,拿着这些证据去告他们,分点钱拉倒?

”“还是……”她抬起眼,那双眼睛里,闪着狼一样的光。“你想玩死他们?

”我看着桌上那些冰冷的电子设备。我想起了周浩那句温柔的“辛苦了”。

想起了张翠芬那张慈祥的脸。想起了那碗黑乎乎的汤。我突然就笑了。笑得眼泪都出来了。

“晴晴,”我抬起头,抹了把脸,看着她,“帮我搞一张假的B超单。”苏晴愣住了。

“什么玩意儿?”“B超单,”我重复了一遍,声音不大,但异常清晰,“要双胞胎的。

”苏晴叼着烟,愣了足足有半分钟。她缓缓地,缓缓地,吐出了一口根本不存在的烟。然后,

她笑了。笑得前仰后合,像个疯子。“**!”她一拍大腿,猛地站了起来。“林默,

**是要来一出绝的啊!”是的。你们不是想让我生不出吗?行啊。

老娘现在就生给你们看。不但要生。我还要生一双。我倒要看看,

你们这对盼着我绝后的狗东西,看到我怀了“双胞胎”之后,会是一副什么样的嘴脸。

我他妈,真是越来越期待了。4.苏晴的办事效率,比我预想的还高。第二天下午,

一张还带着打印机温度的B超单,就送到了我手上。“市妇幼保健院,顶级专家号,

”苏晴戴着墨镜,靠在车门上,像个收保护费的,“连B超图都是我从网上找的最逼真的,

P得天衣无缝。拿去,给你儿子上户口都够了。”我捏着那张薄薄的纸,

感觉比我这辈子的所有奖状加起来都重。纸上,两个小小的孕囊紧紧挨在一起。“双胞胎”。

呵。我收好B超单,对苏晴说:“谢了。”“谢个屁,”她从鼻子里哼了一声,“记住,

从现在开始,你就是个金贵的孕妇。给我拿出孕妇的娇气来,想吐就吐,想作就作。

谁敢让你不痛快,你就让他全家都不痛快。”我点点头。“还有,”她补充道,

“摄像头和录音笔,给我24小时开着。咱们要搞的,是Discovery探索频道,

不是他妈的乡村爱情故事。”我揣着那张“价值连城”的B超单回了家。一进门,

就闻到一股浓得化不开的中药味。张翠芬正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忙活,看到我,

立刻端着那碗熟悉的黑汤走了出来。“默默回来啦,快,趁热喝。

”又是那副慈祥得能挤出水的笑脸。我差点当场吐出来。我没接那碗汤。我从包里,

慢吞吞地,拿出了那张B超单,递到她面前。“妈,”我看着她,

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既欣喜又带着一丝颤抖,“您别忙活了。”“我好像……怀上了。

”张翠芬脸上的笑容,瞬间凝固了。那感觉,就像一幅精美的油画,被人从中间狠狠撕开。

她愣了足足三秒,才像个机器人一样,卡顿着,低头看向那张纸。“怀……怀上了?

”她的声音,干涩,嘶哑,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。当她的目光,

落到B超单下方那行“双胎妊娠”的小字上时。“啪嗒”一声。她手里的那碗汤,连碗带汤,

直挺挺地摔在了地上。黑色的汤汁溅了一地,像一滩肮脏的血。她没看地上的狼藉,

只是死死地盯着那张纸,脸色白得像刚刷的墙。她一把抢过单子,凑到眼前,嘴唇哆嗦着,

喃喃自语。“不可能……怎么会……”“不可能啊……”周浩正好下班回来。

看到一地狼藉和他妈失魂落魄的样子,皱起了眉头。“妈,怎么了这是?

”张翠芬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,一把抓住周浩的胳膊,把B超单塞到他手里。“浩浩!你看!

你看!”周浩低头一看,反应比他妈还绝。他不是怀疑B超单的真假,也不是惊喜。

他脱口而出,声音都变了调:“两个?那……那得花多少钱啊!”我站在旁边,

冷眼看着这对母子的精彩表演。真好。**好。别人家添丁进口,是天大的喜事。

到了我们家,成了天大的算计和负担。我捂着嘴,假装激动得说不出话,眼泪在眼眶里打转。

“老公,我……我们有孩子了,还是两个……”周浩这才反应过来,他看着我,

脸上的表情比吃了屎还难看。他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:“是……是吗?那……那挺好,挺好。

”好个屁。他那眼神里,哪有半分喜悦?全是算计,全是惊恐,

全是“他妈的这下亏大了”的肉疼。当晚。张翠芬召开了紧急家庭会议。地点就在我家客厅,

我和周浩并排坐在沙发上,像两个等待审判的犯人。张翠芬坐在我们对面,

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。会议的主题,不是如何安胎,不是给未来的孙子孙女起名字。

而是……“默默啊,”张翠芬清了清嗓子,换上了一副语重心长的表情,“妈知道你高兴。

我们全家都高兴。但是……”她话锋一转。“但是,你也知道,现在养个孩子多不容易。

奶粉,尿不湿,以后还要上学,上补习班……这都是钱啊!我们家这条件,养一个都费劲,

更别说两个了。”周浩在旁边拼命点头,像个没骨头的应声虫。“是啊老婆,我妈说得对。

我们得从长计议,不能冲动。”我低着头,掐着自己的大腿,指甲都快陷进肉里。

我怕我一抬头,眼里的杀气就藏不住了。“妈,

您的意思是……”我用一种天真又困惑的语气问。张翠芬叹了口气,

脸上露出了悲天悯人的神情。“妈也是为你们好。你看,你现在身体也弱,一下怀两个,

太辛苦了。要不……要不咱们先保一个?等以后条件好了,再要二胎也不迟嘛。”保一个。

说得真轻巧。说白了,不就是让我去打掉一个吗?我浑身的血液,都像是被冻住了。

我抬起头,看着眼前这张虚伪到极致的脸。我捂住自己的脸,肩膀开始剧烈地颤抖。

我放声大哭。哭得撕心裂肺。“妈,你的意思是……让我打掉一个我的亲骨肉?”哭声里,

我透过指缝,看到张翠芬和周浩对视了一眼。他们的眼里,没有半分心疼。只有计划得逞的,

阴冷的寒光。5.我哭了半个钟头。哭到嗓子都哑了,脸上全是鼻涕眼泪。

张翠芬就那么冷眼看着,时不时还递张纸巾,假惺惺地说:“别哭了,伤身体。

”周浩则坐立不安,一会儿看看我,一会儿看看他妈,

嘴里翻来覆去就那几句话:“老婆你别这样,我妈也是为我们好。”好个屁。我哭够了。

我抹了把脸,抬起一双哭得红肿的眼睛,看着他们。“妈,老公,”我的声音沙哑,

带着哭腔,却异常清晰,“你们说的,我都懂。为了这个家,我……我愿意。

”张翠芬的眼睛,瞬间就亮了。周浩也松了一口气。“我就知道,我老婆最懂事了。”懂事。

我懂事你妈。我吸了吸鼻子,继续我的表演。“但是……妈,你也知道,我现在怀着两个,

这突然要减掉一个,对我的身体伤害太大了。我听人说,这跟刮宫没什么区别,

以后……以后说不定都怀不上了。”我一边说,一边死死地盯着张翠芬的眼睛。

她的眼神闪烁了一下。我心里冷笑,这不正是你想要的结果吗?“而且,”我加重了砝码,

“我需要休养,需要补身体。我不能上班了,工资也没了。我……”我低下头,

做出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。“你们……你们得给我一点补偿。”“补偿?

”张翠芬的声音瞬间尖利了起来,像被踩了尾巴的猫。“你要什么补偿?

我们家养你吃养你住,你为家里做点牺牲不是应该的吗?”来了。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。

我心里冷笑,脸上却是一副泫然欲泣的委屈。“妈,我不是那个意思。我就是……就是想,

在我休养的这段时间,能有点钱傍身,买点营养品什么的。

我也不要多……”我伸出五个手指头。“五十万。”“什么?!”张翠芬像是被雷劈了一样,

直接从沙发上弹了起来。她指着我的鼻子,唾沫星子都快喷到我脸上了。“五十万?!林默,

你是想钱想疯了吧!你抢银行去啊!我们家哪有那么多钱给你!”周浩也在一旁帮腔,

一脸的不可思议:“老婆,你别开玩笑了。我们家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?五十万,

把我们卖了都凑不齐。”是吗?凑不齐吗?我记得去年,张翠芬才眉飞色舞地跟亲戚炫耀,

说她买的理财产品,一年就赚了三十多万。我看着他们一个唱红脸,一个唱白脸,

觉得无比恶心。“我不管!”我开始撒泼,把一个被逼到绝境的孕妇演得活灵活现,

“没有五十万,我就不打!我还要把这两个孩子都生下来!大不了我回我娘家去生!

让我爸妈来养!”我故意提我那个“废物”原生家庭。果然,张翠芬的脸色更难看了。

她最怕的就是我和我娘家扯上关系,怕被我那对吸血鬼父母缠上。你看,魔法才能打败魔法。

“你!”她气得浑身发抖,“我们家没这个规矩!你打胎是你自己的事,凭什么问我们要钱!

”“是吗?”我冷笑一声。从口袋里,掏出了手机。我当着他们的面,

给我一个当妇产科医生(苏晴找的演员,声音特专业)的“同学”打电话。“喂,小丽啊,

是我,林默。”“哦哦,默默啊,怎么了?”“你忙不忙,有个事想问一下。”“现在还行,

一会要去查房,还有几个孩子需要量体温。有什么事,直接说就行。

”电话里传来此起彼伏的孩子哭闹声。**,这就叫专业。“我……我怀了双胞胎,

但我婆婆……她觉得家里压力大,想让我去减掉一个。我想问问你,这个手术……风险大吗?

”“什么?!减胎?!”电话里的“医生”声音瞬间拔高,充满了震惊和愤怒,“胡闹!

这简直是胡闹!林默我跟你说,你可千万别听你婆婆的!双胎妊娠本来就风险高,

你这强行减胎,很容易造成大出血!而且一旦感染,子宫都可能保不住!以后别说怀孕了,

你命都可能没了!”电话不长,但信息量巨大。“大出血”、“子宫不保”、“命都没了”。

每一个词,都像一颗子弹,精准地打在了周浩和张翠芬的脑门上。周浩的脸,“唰”的一下,

就白了。他看着我,眼神里第一次,流露出了恐惧。张翠芬也愣住了,她大概没想到,

我这个她眼里的乡下土包子,竟然还认识妇产科医生。我关掉手机,抬起头,看着他们。

“妈,老公,你们听到了吗?”我笑了一下,那笑容,肯定比哭还难看。“医生说,

我会死的。”周浩的身子,明显地晃了一下。他看着我,嘴唇哆嗦着,半天才挤出一句话。

“林默,你……你到底想干什么?”我想干什么?我想看你们这对狗男女,身败名裂,

一无所有。我想让你们,也尝尝,什么叫生不如死。6.妇产科大夫这颗炸弹,效果拔群。

周浩怂了。他怕我真的死在手术台上,到时候他就是逼死怀孕妻子的杀人犯。张翠芬也怕了。

她怕的不是我死,而是我死了,她那套梦寐以求的学区房就彻底泡汤了。五十万,

他们还是不肯给。但也不敢再逼我了。家里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僵持。张翠芬不再给我炖汤了,

看我的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。周浩则开始躲着我,每天早出晚归,回家就钻进书房打游戏。

我乐得清闲,每天挺着根本不存在的肚子,在家里作威作福。今天想吃车厘子,

明天想喝手冲咖啡。他们不敢不买。我甚至开始指挥张翠芬给我洗内衣。

看着她咬牙切齿又不得不从的样子,我心里那叫一个爽。但我知道,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。

张翠芬这种人,是不会善罢甘休的。果然,周末一大早,门铃就响了,张翠芬忙去开门。

我从卧室出来的时候,差点以为进了菜市场。客厅里,乌泱泱坐了一屋子人。大姑,二姨,

三舅妈……周家的七大姑八大姨,全来了。

一个个脸上都挂着“我是来拯救你这个失足少女”的悲悯表情。得。鸿门宴来了。“默默啊,

快坐。”大姑,周浩的亲姑姑,一个胖得像弥勒佛的女人,热情地拉我坐下。“你看你,

都怀孕了,怎么还跟长辈置气呢?”她一开口,就是老PUA艺术家了。

帽子先给你扣上——“不懂事”。我没说话,低着头,继续扮演我的委屈小白花。

二姨接过了话茬,她是个瘦削的女人,说话尖声尖气。“就是啊默默!我们可都听你妈说了,

五十万!我的天爷,你这是要逼死周浩啊!他一个月才挣几个钱?你们两口子过日子,

怎么能这么自私呢?”三舅妈在旁边猛点头:“女人家,要懂事,要贤惠,要为家里分忧。

你看看我们那个年代,别说问男人要钱了,不倒贴就不错了!”她们你一言我一语,

唾沫星子横飞。中心思想就一个:你林默贪得无厌,忘恩负义,是我们老周家的耻辱。

我听着,差点笑出声来。我记得大姑的儿子结婚,彩礼给了十八万八,一分都不能少。

二姨的女儿嫁人,陪嫁的房子写的可是她女儿自己的名字。三舅妈,呵,

她去年刚因为分家产的事,跟她亲哥打得头破血流。一帮自己**都擦不干净的人,

跑来给我上思想品德课。真是又当又立,婊得清新脱俗。我没跟她们掰扯。因为我知道,

跟这帮**讲道理,等于对牛弹琴。我得用她们的逻辑,打败她们。我深吸一口气,

眼泪说来就来。“大姑,二姨,舅妈……你们说的都对,都是我不好。”我开始哭,

哭得那叫一个肝肠寸断。“我也不想的啊!我也想为这个家分忧,

我也想懂事……”我一边哭,一边开始给她们上眼药。“可是……可是我那个不争气的弟弟,

你们是知道的……”我抬起泪眼,看向她们。果然,她们的八卦雷达瞬间就启动了,

一个个伸长了脖子。我那个原生家庭,远近驰名,在他们眼里,就是个无底洞的代名词。

“我弟弟他……他前阵子在外面跟人学着做生意,结果被人骗了,

欠了人家三十万零***的***!”我把金额说得有零有整。“那些人……那些人说,

这个月底再不还钱,就要……就要砍掉他一只手啊!”我哭得更凶了,身体抖得像筛糠。

“我爸妈都快急死了!我也是没办法啊!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我弟弟被人砍手吧!

那可是我亲弟弟啊!”“我问周浩要这五十万,三十万是给我弟弟救命的!剩下二十万,

我真的是想给自己补补身体,我一分钱都不敢乱花啊!”我这番声泪俱下的表演,

效果立竿见影。客厅里瞬间就安静了。那些刚才还义愤填膺的亲戚们,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

脸上的表情都变得极其微妙。她们的脑子里,

肯定已经上演了一出“扶弟魔榨干夫家救济赌鬼弟弟”的年度大戏了。她们怕了。

怕惹上我娘家这摊烂事。我这辈子头一回这么感谢我爹妈。大姑第一个变了脸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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