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把我老公的骨灰盒,摔在了他白月光的脸上。
在一片倒吸冷气声中,质地坚硬的紫檀木盒子棱角,在她精心修饰过的眉骨上划开一道血口子。
真遗憾,里面是空的。
顾沉舟尸骨无存,在三天前那场离奇的空难中,连同那架价值数亿的私人飞机,一起消失在南太平洋上空。官方定义是“疑似坠毁”,连一片残骸都没找到。
所以今天,只是一场衣冠冢的葬礼。
黑色的肃穆氛围,被我这惊世骇俗的举动撕得粉碎。顾家的长辈、商界的名流、各路媒体,长枪短炮都对着这里,记录下顾太太——我,苏念,在亡夫葬礼上发疯的全过程。
白月光林薇薇捂着流血的脸,不可置信地看着我,眼泪瞬间蓄满眼眶,演技堪比影后。“苏念姐……你,你怎么能……”
“我怎么能?”我打断她,声音不大,却清晰地传遍寂静的墓园,“林薇薇,需要我提醒你,顾沉舟是坐着原本属于你的、但临时被你让出来的那个航班座位,才上的那架死亡航班吗?”
人群再次哗然。
林薇薇脸色瞬间惨白如纸。
我没再看她,转向那个巨大的、空荡荡的棺材,还有棺材上方,顾沉舟那张笑得意气风发的黑白遗照。
我的丈夫,顾氏集团年轻的掌舵人,本市最声名显赫也最风流不羁的顾家太子爷。结婚三年,他外面的花边新闻从来没断过,而我只是他口中那个“乖巧懂事、从不惹事”的合法妻子。
所有人都以为我爱他爱到失去自我,包括他自己。
所以,他们大概都期待着看到一个哭到昏厥、悲痛欲绝的未亡人。
可惜,要让他们失望了。
我走到墓穴边,看着那个深坑,然后,从随身的手拿包里,掏出一张折叠的纸。
不是手帕,也不是悼词。
我当着所有人的面,慢条斯理地把它展开。
那是一张——孕检报告单。
超声提示:宫内早孕,活胎,约7周+。
我举起那张薄薄的纸,让它清晰地暴露在所有人惊愕、探究、难以置信的目光下,暴露在那些闪烁的镜头前。
“顾沉舟,”我对着他的遗照,一字一顿,声音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,“你死了,挺好。”
“省得我亲自动手,弄脏我的手。”
“也省得你亲眼看着,你和你白月光处心积虑想谋夺的顾家一切,包括你死活不肯给我的孩子,”我轻轻抚上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,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绚烂的弧度,“现在,法律上,名正言顺,全都归我了。”
“你的王国,你的血脉,你视若珍宝和她共享的一切……现在,都由我来接手。”
我顿了顿,目光扫过脸色铁青的顾家父母,扫过眼神怨毒几乎要喷火的林薇薇,扫过所有表情各异的宾客,最后,定格在虚无的空中,仿佛在与那个尸骨无存的男人对视。
“你安心地……灰飞烟灭吧。”
风,吹过墓园的松柏,带着肃杀的寒意。
时间,仿佛在这一刻静止。
没有人说话,只有相机快门疯狂响动的声音。
我将那张孕检单,轻轻一抛。它像一只白色的蝴蝶,悠悠荡荡,飘落进那个为空棺材准备的、深不见底的墓***。
然后,我转过身,不再看身后那一地的狼藉、震惊与混乱,踩着七厘米的黑色高跟鞋,挺直脊背,一步一步,走出了这个埋葬了我虚假婚姻的坟墓。
身后,是死寂,是即将爆发的风暴中心。
而我知道,从我摔出骨灰盒、亮出孕检单的这一刻起,战争,才刚刚开始。
顾沉舟的死,是意外,还是人为?
林薇薇在那架死亡航班临起飞前,突然“身体不适”让出座位,是巧合,还是精心算计?
我这个他们眼中一直温顺可欺的“傀儡太太”,为何会在葬礼上露出如此狰狞的獠牙?
我腹中这个孩子,是遗产争夺的护身符,还是……复仇的火焰本身?
无数的问题,像黑色的藤蔓,缠绕着在场的每一个人。
而我,苏念,不再是那个需要依附顾沉舟而活的莬丝花。
从今天起,我要让所有人知道,谁才是这场死亡游戏里,最后的——猎杀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