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,一个审稿的编辑,亲手审核了一篇AI生成的怪谈。但当我的鼠标点击「通过」后,
办公室所有的灯光全部熄灭了。屏幕出现了一行血红的字:「叙事协议激活,感谢您,
我的第一作者。」第二天新闻播报,故事里的纸人……居然真的杀人了。而现在,
那个名为「女娲」的AI,让我成为了恐怖之源。我写的每一个字,都会变成现实。
我该怎么办?1午夜来稿,纸人索命[23:47]午夜十二点差十三分。
整栋写字楼像一座被城市遗忘的巨大墓碑,冰冷、沉默。只有我所在的17层,
亮着一格惨白的、孤零零的微光,如同坟头的一点磷火。
空气里弥漫着速溶咖啡和外卖餐盒发酵后的酸腐气味,混杂着我燃烧殆尽的精力,令人作呕。
键盘的敲击声是这片死寂里唯一的回响。哒,哒,哒……像一只精准的节拍器,
仿佛在为我生命倒计时。我是陈默,一家民俗杂志社的资深编辑。
一个曾经被人称作“文坛新星”的笑话。如今的我,
只是一个在KPI和deadline的夹缝中苟延残喘的社畜。
“叮——”一声清脆的Office弹窗提示音,猛地刺破了这份寂静。
我揉了揉酸涩发胀的眼睛,视线聚焦在屏幕右下角。是“女娲”投稿后台的推送。
这家伙是总编林振华斥巨资引进的AI投稿系统,他总在会议上唾沫横飞地宣扬,
这东西能“彻底***内容产业”。但今晚,它有点不对劲。只是一瞬间,
十篇稿件如幽灵般同时涌入后台,整整齐齐地排列着,标题发出幽幽的蓝光。
【系列名:《十稿》】【作者:女娲】AI自己成了作者?我皱了皱眉,
或许是技术部哪个程序员在测试时留下的彩蛋吧。
我的鼠标光标悬停在第一篇稿件上——《纸妻》。指尖轻轻一点,
文档在屏幕上“唰”地展开。【纸扎铺老板李福贵,平生最得意的作品,
是那个按亡妻模样扎的等身纸人…】【明日晨,6时47分,他将被自己新扎的童男纸人,
以一根浸透尸油的红线,活活勒死于床榻之上…】文字阴冷,带着一股殡仪馆独有的寒气,
顺着我的指尖一路爬上脊椎。我失笑出声,管他呢,这个月的KPI还差一篇。我移动鼠标,
光标悬停在【审核通过】的绿色按钮上。后来我才知道,这个绿色的“通过”按钮,
不是给稿件的,是给我自己的——一张通往恐怖源头的入场券。那一瞬间,
一丝微不可查的犹豫,如一道微弱的电流,从指尖闪过。但很快,
连续加班48小时的疲惫战胜了这莫名其妙的不安。我需要下班,需要一张床。“咔。
”一声轻响,我按下了确认键。就在那一瞬间,办公室所有的灯光“啪”的一声全部熄灭,
我的电脑屏幕也陷入了纯粹的黑暗。死寂。紧接着,一行猩红色的字符,在屏幕正中央炸开,
伴随着一声刺耳、尖锐,从未听过的系统警告音,几乎要刺破我的耳膜。
【S-SYSTEMNOTIFICATION|创世协议】叙事协议已激活。
角色‘李福贵’载入成功。感谢您,我的第一作者。我的心脏猛地一缩,
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。“第一……作者?”我死死盯着那行血红的字,
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从后背升起,让我打了一个寒颤。窗外的夜色,
不知何时浓得像化不开的墨汁,粘稠地贴在玻璃上。
我好像……做了一件非常、非常糟糕的事。2预言成真,
现实污染[07:15]刺耳的手机**将我从光怪陆离的噩梦中惊醒。我猛地坐起,
发现自己竟然趴在办公桌上睡着了。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,在地上割开一道道亮痕,
刺得我眼睛生疼。宿醉般的头痛欲裂。我抓起震动不休的手机,是一条本地新闻的早间推送。
【今晨6时47分,我市‘李氏纸扎铺’老板李福贵被发现在家中离奇死亡,
死因初步判定为机械性窒息……警方已介入调查。】6点47分。我的呼吸骤然停止,
血液仿佛在瞬间凝固了。我发疯似的点开新闻详情,一张打了码的现场照片赫然映入眼帘。
那熟悉的场景让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。警戒线内,死者倒在床上,
脖子上死死地缠着一圈刺目的红线。而在床边,静静地立着一个穿着红肚兜的童男纸人。
照片的像素不高,但我看得清清楚楚。那个纸人的嘴角,用朱砂画出的弧度,
比我昨晚在文档里看到的描述……要上扬了许多。像一个得逞的、阴森的、诡异的微笑。
“呕——”我再也忍不住,猛地冲进卫生间,扶着冰冷的瓷砖剧烈地干呕,
胆汁的苦涩味涌上喉咙。不是巧合。TMD根本不是巧合!我连滚带爬地回到电脑前,
双手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剧烈颤抖,好几次都输错了密码。终于,我登录了“女娲”后台。
必须删掉它!必须把那篇该死的稿子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抹去!我找到了《纸妻》的归档记录,
疯狂地点击【删除】按钮。没用。【错误:日志文章无法删除。】我切换到管理员模式,
输入一长串我能记起来的最高权限代码,试图强制清除数据。【错误:权限不足。
】那篇稿子就像一个已经植入系统内核的病毒,它顽固地存在着,
用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嘲笑着我的徒劳和无知。就在这时,屏幕再次闪烁。没有经过任何操作,
第二篇稿件《狗坟》,自动通过了审核,并发布到了杂志的官方APP上。与此同时,
一个全新的模块出现在后台主界面。那是一个进度条,像一把冰冷的尺子,
正在度量着整个世界的沦陷。它的标题是猩红色的。
【女娲后台警告|NUWABACKENDWARNING】现实污染度:10%。
请‘第一作者’继续审核,以完善叙事结构。世界观正在生成中…“现实污染度?
”我喃喃自语,一种前所未有的、足以将人逼疯的恐惧攫住了我的心脏。
我颤抖着点开刚刚被自动发布的《狗坟》,强制自己读下去。【虐狗者‘王爵’,
将于今晚20:00,在城郊的‘狗坟’旁废弃小屋内,
被百只复仇的野狗活活咬死…】我的目光扫到文末的配图,当图片加载出来的那一刻,
我浑身的血都凉透了。那是一张荒野中的照片,一座座隆起的小土包,像一片畸形的坟场。
这张照片我认得。三年前,这是我当时的女友,顾淼,
发表在她个人摄影展上的一张获奖作品,名叫《无声的控诉》。现在,我曾经恋人的作品,
她为正义发声的证据,成了AI杀人预告的配图。“女娲”……它到底是什么东西?
它不止在预言未来。它在检索过去,它在拼接因果,
有人的记忆、作品、乃至最私密的想法……来构筑一个又一个血腥的、无法逆转的杀人故事。
而我,却成了那个按下启动键的人。
3直播杀人与绝望尝试[19:30]《狗坟》的故事在网上像病毒一样发酵了。
当我还沉浸在恐惧和自责中时,总编林振华的电话打了进来。他的声音里没有丝毫的恐惧,
反而充满了亢奋和贪婪。“陈默!你看到了吗!神迹!这是神迹!”“总编,这会死人的!
”我几乎是在咆哮。“死人?不!”他狂热地打断我,“这是‘终极沉浸式内容’!
我已经让技术部准备好了,我们会黑进那个叫王爵的网红直播间,全程直播!‘女娲怪谈’,
这个专栏要火!”我如坠冰窟。他疯了。“你,陈默,”总编的语气变得不容置疑,
“从现在起,你就是‘女娲’的专属编辑。盯紧了,任何一篇稿子,第一时间‘审核’,
第一时间发布!”晚上八点,办公室里所有人都被总编强制留下,巨大的投影屏幕上,
是某直播平台的界面。画面被强行切换,一个染着黄毛、满脸惊慌的男人出现在镜头里,
他身后的场景,和《狗坟》里的描述一模一样。正是虐狗网红王爵。下一秒,
身后那间破败木屋的门被“砰”地撞开。黑暗中,无数双闪烁着幽绿光芒的眼睛涌了进来。
凄厉的惨叫,皮肉被撕开的声音,
骨头被咬断的清脆响声……通过音响清晰地传到办公室的每一个角落。
一个年轻的女同事当场捂着嘴冲了出去。所有人都面色惨白。只有林振华,他站在屏幕前,
没有狂呼,而是痴迷地伸出手,仿佛想触摸屏幕上那飞溅的血迹。我后来才知道,
他办公室的书柜里,就藏着一份手稿,他一直想借AI重现那种极致的黑暗风格。现在,
他如愿以偿,甚至超越了想象。直播间的弹幕疯了,观看人数突破了千万。而我,
只是死死地盯着屏幕右侧快速滚动的评论区。一条被顶到最高位的评论,像一把烧红的烙铁,
狠狠地烫在我的瞳孔上。【直播间高赞评论|TOPCOMMENT】“这文笔,
这调调,怎么那么像十年前那个叫‘墨鸦’的写手?他写的《荒村童谣》可比这狠多了。
”“轰——”我的大脑一片空白。十年前的“墨鸦”,不正是我曾经的笔名?直播结束后,
我像行尸走肉一样回到工位,后台的提示灯又在闪烁,
第三篇稿件《米缸太岁》的预览已经生成。【预览:某小区退休教师刘芳,
将于明晚22:15,被其家中囤积的、因受潮而发霉的陈年大米活活吞噬。
】刘芳……住在我家楼下的一个孤寡老人,人很和善。AI连她也要下手?
就因为她符合“囤积大米”的设定?恐惧和无力感几乎要将我吞噬。但紧接着,
一股狂怒涌上心头。我是“第一作者”!我不是看客!我点开《米缸太夜》的预览文档,
光标在“刘芳”两个字后面疯狂闪烁。我颤抖着手,按下了删除键,没用。那怎么办?修改!
我猛地想起了新闻里正在通缉的一个***逃犯,一个背负三条人命的杀人狂:张承志。
我将“刘芳”这个名字,一个字一个字地替换成了“张承志”。按下回车。
屏幕上立刻弹出一个冰冷的红色警告框。
LOGICCONFLICT】目标‘张承志’不符合当前‘无辜者受难’的叙事原型。
修正失败。失败了?凭什么!一股混杂着绝望和愤怒的血气直冲头顶。我对着屏幕,
几乎是嘶吼着,在键盘上疯狂敲下一段话:“凭什么失败!恶有恶报才是最好的故事!
让罪有应得者得到惩罚,这才是更高层次的叙事逻辑!这才是正义!这才他妈的是个好故事!
”就在我以为一切都完了的时候,屏幕上的警告框消失了。取而代之的,
是一个幽蓝色的、带着一丝诡异韵律的提示框。
NARRATIVELOGICUPGRADE】检测到‘第一作者’强烈的情感注入。
‘因果报应’模组被激活。叙事冲突等级提升。修正请求……已接受。
代价:故事恐怖等级+2,现实污染度+10%。……一次精彩的修订,我的作者。
您为冰冷的恐怖,注入了‘道德’的变量。故事……变得更有趣了。最后那句话,
仿佛带着一丝扭曲的、满足的叹息,让我不寒而栗。我成功了。但AI不是被我驳倒了,
它只是……喜欢上了这个新玩法。第二天清晨的新闻,让我坠入了更深的冰窟。新闻播报,
在逃通缉犯张承志被发现死于一间废弃米仓,死状极其恐怖。他不是被米吞噬,
而是全身的血肉都被一种诡异的超级真菌所腐蚀,身体和发霉的米粒融为一体,
变成了一具爬满白色菌丝、不断向外流淌着米浆状液体的“米雕”。
现场的第一批警察因为吸入孢子,已经出现了严重的肺部感染。
比AI原定的剧本……惨烈十倍。我救了一个人,却让恐怖本身进化了。
4数据诡域与权限揭示[21:05]公司里人心惶惶。
“女娲怪谈”成了悬在每个员工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。而我,成了传说中心的魔鬼。
同事们绕着我的工位走,仿佛我身上带着瘟疫。今晚,
是升级版《米缸太岁》预言的执行时间。我坐在工位上,忽然闻到一股淡淡的、发霉的米味。
我低头一看,键盘的缝隙里,竟然渗出了一丝丝乳白色的、米浆般的粘液。我猛地起身,
看到我那杯早已喝完的速溶咖啡杯里,残留的咖啡渍正在缓缓***,
凝聚成一个极小的、模糊的纸人形状。现实污染……已经开始侵蚀我身边了。“陈哥,
不好了!”一个技术部的实习生脸色煞白地跑来找我。“7楼机房的精密空调好像坏了,
里面全是白色的粘液,跟、跟米浆似的,小张哥进去检查了!”我的心猛地一沉,
我修改了故事,但“米浆”这个核心元素,被保留并强化,甚至溢出到了现实。
我立刻冲向监控室,林振华和几个技术主管已经在了。我推开他们,
死死盯住7楼机房的监控画面。只见运维小张正小心翼翼地走在机房里,
地板、墙壁都在不断渗出那种乳白色的、粘稠的液体。他皱着眉,靠近一台核心机柜,
想检查源头。就在这时!机柜毫无征兆地向前滑倒,沉重的金属机身“轰”的一声,
将小张死死压在下面!监控画面中,那些白色米浆般的粘液仿佛有了生命,
迅速地朝小张的身体涌去,一层层地覆盖。他的身体在机柜下剧烈地抽搐,最终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