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开口就是林清清。
眼泪再也控制不住,顺着嘴角密密麻麻地滚落在蓝色床单上。
晕出一滩水渍。
我从咽喉处艰难地挤出一个字。
“好。”
他松了口气,接着说:
“清清知道了我要结婚的事,情绪有些不稳定。”
“这些天我想留在医院安抚她,等过些日子,大概半年,就半年,我们再结婚好不好?”
江让的声音有些忐忑。
半年。
我等了整整十年,短短六个月。
我还真的等得起。
但其实他没必要这样,无非是变心而已。
我可以承受。
胸口堵着一口闷气,燃烧着五脏六腑。
肚子里还有一个小生命,等着我去孕育。
我想了很久很久,脑海里全是那个女孩的笑颜,和江让望着手机时露出的宠溺笑容。
胸口堵着的气慢慢消散。
我忽然,不想等了。
我将手从他手心抽出,轻声开口。
“江让。”
“我不是个聪明女孩,从十八岁那年开始跟你相爱,整整十年。”
“我记得你第一次向我表白时忐忑到手脚哆嗦的模样,你那天的表现,让我觉得好笑又心动。”
“我记得自己答应做你女朋友时,你抱着我激动的流了泪,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除了亲人以外的爱情存在。”
“这些年,我喜欢的东西你都会给我买,说过的话你都会一一实现,向我承诺的誓言全都说到做到。”
“这十年,我一直觉得你爱我爱到了骨子里。”
我抬起头,眼泪忽然汹涌而出。
“可是今天,我觉得……你已经不爱我了。”
一句不爱。
让我溃不成军。
相恋十年,我们之间有太多太多美好回忆。
江让红了眼眶,从眼角滑落一滴泪。
“可是楠楠,她现在需要我。”
一句需要,将我击在原地。
彻底清醒。
我没有挽留,任由江让离开了病房。
第二天,我准备出院时,在走廊撞见了江让。
他没有看见我,满心满眼都是怀中扶着的女孩。
女孩高高瘦瘦的,长得很清纯,眼睛又大又圆。
原来她就是林清清。
那个为了江让割腕***,让向来以冷静自持的江让在婚礼上失态的女孩。
大概是我的视线停留得有些久,女孩注意到了我。
她脸色一白,将脸移到一边,紧张地抓着江让的手臂。
江让发现了我。
他不悦地朝我走来,声音沉闷。
“温楠,清清身子弱,有什么事我们回家再说,你别在医院闹,让清清丢人。”
他怀中的林清清脸色更白了,一副怕极了我的模样。
“温、温楠姐,我、我和总师没什么的,你不要误会。”
我握紧了手中的化验单,轻声笑笑。
“你们误会了,我来这是为了缴费。”
江让诡异地望着我,莫名地消了气。
我和他擦肩而过,走向缴费窗口。
走出医院时,江让给我发了条短信。
【楠楠,别生气,我刚才是一时情急,给你买了礼物,记得签收。】
快递员敲门时,我从他手里接过一个蛋糕。
我性子骄纵,喜欢浪漫。
江让惹我生气了,总喜欢送一个迪斯尼城堡模样的蛋糕给我。
我吃了十年,其实早就腻了。
但是江让好忙啊。
我心疼他,不忍心看他天天熬夜做研究,还要花心思哄我。
所以我每次收到这个蛋糕,都会乔装欢喜。
希望他也跟着开心。
现在,我终于不用装了。
我将蛋糕送给邻居家小孩,给江让回了一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