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闻广播声，云音回过神来，拉起行李箱往登机口缓缓走去。奶奶不在了，她与许君泽之间亦没有了任何纽带。既然选择了放手，不如就彻底离开，不要再有任何联系。拉黑了许君泽所有的联系方式，云音决然前往一个新的城市开始崭新的生活。...
机场。
云音正望着大屏幕上的航班信息出神。
“请10点15分飞往岐城的乘客准备登机……”
听闻广播声，云音回过神来，拉起行李箱往登机口缓缓走去。
奶奶不在了，她与许君泽之间亦没有了任何纽带。
既然选择了放手，不如就彻底离开，不要再有任何联系。
拉黑了许君泽所有的联系方式，云音决然前往一个新的城市开始崭新的生活。
过去的所有都让它留存于过去，无论是多么绵长难忘的记忆，时间总会将它们慢慢掩埋。
飞机起飞，视野逐渐被云层填满。
云音阖上双眼，竟释然地笑了。
……
医院。
许君泽恍惚着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中。
小护士的话还响在他耳边：“她还说如果你来找她，就让我替她跟你说一声再见。”
她甚至连一句再见都不愿亲口说。
这一次云音真的放弃他了。
他本该感到松了一口气才对的。0
可此刻心中却好似空缺了一大块，只令他感到惶惶不安，以及隐隐地呼吸不畅。
拿出手机踌躇了半晌。
我只是担心她出什么事，这么想着，许君泽将电话拨了出去。
“对不起，您拨打的号码无法接通……”
许君泽又打开微信。
两人的聊天界面话语少得可怜，只划两下便能滑到顶。
其中大部分是云音发的大段文字，许君泽所说的话不超过二十个字。
最新的一条是关于云音奶奶葬礼的相关事宜文件，云音接收后应了声嗯。
许君泽指尖点开云音的朋友圈。
却发现里面已经空空如也！只剩下一条横线！
许君泽身子一僵，忙发了条消息过去：“你去哪了？”
果不其然，红色的感叹号刺红了许君泽的眼睛。
许君泽放下手机，颓然地叹了一口气。
余光中，层层堆叠的文件下方，那日云音甩下的花束订购卡片露出一角。
许君泽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猛然将其抽出。
卡片上红色玫瑰的图片娇艳欲滴，令许君泽忆起那日云音离开的背影，一袭红裙瞩目艳丽。
那时她走得坚决，就像许君泽五年前离开时那般。
许君泽的沉着面具被打破，此刻显露出慌张。
头痛欲裂，许君泽揉了揉紧皱的眉心，从口袋中掏出一小瓶药来。
手一抖，白色药片哗啦啦掉了一地。
许君泽摘下眼镜随意丢开，一只手将打理过的精致发型揉得凌乱，浅褐色的目中暗藏疯狂。
好似换了个人一般。
眉头拧成一团，许君泽嗤笑一声，看向桌上诊疗用的镜子，对自己低声道。
“许君泽，她说的对！你这个懦夫！”
许君泽有一个秘密，作为精神科专家的他，却有着人格分裂。
而另一个人格，是因爱慕云音却拼命压制而生！
他早就爱上了云音，却始终无法敞开心中枷锁坦诚回应。
对云音父亲的愧疚，年纪与辈分的差距，心中的责任感与背德感时刻提醒着他。
直至分裂出了第二个人格，他才以为自己真的克制住了这份对云音的爱意。
许君泽捏起那张订购卡，指尖轻浮过上方被捏出的凹凸痕迹，红着眼笑道。
“致我永恒的爱，我的阿芙洛狄忒，阿音。”
“阿音，我会找到你的。”
秦楠与许君泽之间，从来就不是平等的一段关系，她知道许君泽根本不喜欢她，能走到今天全靠自己死缠烂打这么多年罢了。如同许君泽所说，他会答应自己只是因为自己“知进退”，所以他愿意与自己试试。“说起来，我那侄子秦烺今天也不知道去哪了，前几日还见他订了两张机票，说不定两人是约好的，君泽你就别操心小辈的事了。”...
卡片被揉皱失去了原本的平整，应是被云音反复拿出来观摩过。
许君泽宝贝似的将它放进了左胸的衬衣口袋中。
轻声呢喃着：“阿音，等我，我会解决一切困难，去到你身边。”
敲门声响起。
“进来。”许君泽装作平日里正经的模样，冷声开口。
秦楠缓缓走进，眼中是掩不住的欣喜雀跃。
对她而言，最近的好消息可谓是源源不断。
许君泽与自己复合并订婚，云音亦离开了医院，她心中便少了一丝危机感。
或许是女人的直觉，秦楠总隐隐觉得，许君泽喜欢的人很有可能是云音。
所以听闻云音辞职的消息后，秦楠可谓是喜笑颜开。
见许君泽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，秦楠藏了藏嘴角笑意，在许君泽对面坐下，亲昵地握住了他的手。
“君泽，今天云小姐没有去进修吗？”秦楠貌似不知情般开口。
许君泽懒得戳破她的假装，不动声色地抽回手，皱眉开口。
“嗯，她辞职了。”
秦楠惊讶道：“辞职了？君泽，你是她小叔，她有跟你说过去哪了吗？”9
小叔这两个字，令许君泽眉头皱的更紧，握了握拳头，逐渐不耐。
“没有。”
他又不是那个隐忍克制的许君泽，实在是不想装作这副模样来应对秦楠这个女人。
秦楠自然也察觉到许君泽的情绪变化，但她亦逐渐习惯了。
她总要主动些的，否则许君泽根本就不会多看她一眼。
秦楠与许君泽之间，从来就不是平等的一段关系，她知道许君泽根本不喜欢她，能走到今天全靠自己死缠烂打这么多年罢了。
如同许君泽所说，他会答应自己只是因为自己“知进退”，所以他愿意与自己试试。
“说起来，我那侄子秦烺今天也不知道去哪了，前几日还见他订了两张机票，说不定两人是约好的，君泽你就别操心小辈的事了。”
果然，此言一出，许君泽的目光霎时便锁定在了自己身上，沉声问道。
“秦烺？”
秦楠心中隐隐作痛，却还要作出若无其事的模样，回答许君泽的问题。
“对啊，就是上次病房里和云小姐关系不错的那位。”
真可笑，自己的未婚夫竟只有在提及另一个女人时，才会多看自己一眼。
被爱的人永远肆无忌惮。
许君泽又问：“他去哪了？”
“不清楚，或许是岐城，或许是云城。”
秦楠摇了摇头，趁着这个空隙，说出来此趟的主要目的。
“君泽，晚上跟我回家吃饭吧，今天爸爸生日。”
许君泽语气淡漠地开口：“不了，有事。”
秦楠神色一僵，桌上手掌捏紧，许君泽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自己，心中不免愤然。
“许君泽，你别忘记了你是我的未婚夫！陪我回家吃一顿饭都不行吗？”
“我看过你的工作安排！你今天晚上根本没有工作！”
许君泽丝毫不在乎她的低声怒吼，漫不经心地抬头，淡淡唤了她的名字。
“秦楠。”
秦楠一怔，撞上许君泽的眼，那双曾令她痴迷的浅褐色眼眸晦暗不明。
晃神间，就听见一声冰冷刺骨的话语，痛得她心脏似被割裂。
“我们解除婚约。”
“……为什么？”秦楠身子一晃，扶住了桌子一角才堪堪站稳，湿润的眼看向许君泽，颤着声音开口。本以为订婚了之后，以许君泽强烈的责任感，就不会随意地抛弃自己。可到头来也只是自己的一场梦，一场空罢了。...
只短短几分钟，秦楠的心情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。
从欢喜雀跃转变为悲伤刺痛。
“……为什么？”
秦楠身子一晃，扶住了桌子一角才堪堪站稳，湿润的眼看向许君泽，颤着声音开口。
本以为订婚了之后，以许君泽强烈的责任感，就不会随意地抛弃自己。
可到头来也只是自己的一场梦，一场空罢了。
许君泽身子向后倾，靠在了椅背上，看着她微微挑眉。
“因为我不喜欢你，这一点你不是一直很清楚的吗？”
秦楠脸色苍白地开口：“你不是答应我试一试的吗？”
“这就是结果。”许君泽的神色忽然冷冽，一双眼毫无感情地盯着秦楠。
那是胆小鬼许君泽做的决定，他才不想因此就浑浑噩噩与不爱的女人共度一生。
没有耽误别人到结婚的程度，某种程度上也算是一件好事。
作为深爱云音的人格，他实在是无法理解许君泽这么做的原因。
许君泽顾虑的太多了。
秦楠咬紧牙关，沉默着转身离去。
许君泽没有注意这些，只拿出手机开始看飞往云城与岐城最近的机票。5
云音很大概率还是会在医院工作，因她本身就是因热爱而选择的这一行，又怎么决然舍去。
八年前，云音高考前询问许君泽的意见。
“小叔，你觉得我适合什么专业？”
介时，夏日蝉鸣声此起彼伏，许君泽去接云音回家，少女背着书包蹦蹦跳跳跑至他身旁，高高马尾左右晃荡，仰着头好奇询问。
十八岁的少女明目如星，眼中尽是对未来的憧憬。
许君泽似乎还把她当小孩，习惯性用手帕擦去她额角汗珠，笑道：“你有想做的事吗？”
云音沉思一阵，用力点了点头。
“有！我想去做爸爸妈妈做过的事，以后我也会救下许多人！”
许君泽一怔，这个答案其实在意料之中，云音就是那般的人。
她很坚强，不会因亲人的离世而对医护人员这份工作留下恐惧，反倒会以此为荣。
只是，云音说着说着扭开了头，许君泽还是看见了少女泛红的眼尾。
许君泽摸了摸云音的发顶，视线落在天空尽头。
火一般的晚霞宛若玫瑰盛放，映得瞳孔发烫。
“好，那就去做，去做一切想做的事吧，小月。”
“我会永远支持你的。”
云音在飞机上猛然惊醒。
她竟梦到了八年前高考前夕的事。
许君泽的话语萦绕耳边。
云音捂住了自己泛红的眼，苦涩地扯了扯嘴角。
分明说让我去做一切想做的事，分明说会永远支持我。
“结果，唯独喜欢你这件事，你无论如何都不愿让我如愿。”
云音轻声呢喃，身旁的空座位此时忽地有人坐下。
云音并不在意，继续阖上双眼，将头扭向窗户的方向。
却不想熟悉声音唤了她的名字。
“小月！”
云音动作一愣，缓缓睁开眼扭头看去。
“你怎么在这？”云音霎时眉头便皱起，神色不耐道。
坐在自己身边的人一双桃花眼微微上挑，笑吟吟看着她。
不是秦烺还会是谁！
刚见到时，怒意涌上脑海，云音十分气愤。指尖紧紧扣住门框，缓了缓情绪，看着那些暧昧痕迹云音只觉恶心，胃里一阵翻许倒海。冷着脸说了声“分手”便转身离去。后来想想也不在意了，只让他不要再来找自己。...
“小月，你别这么讨厌我嘛，我也会伤心的。”
秦烺如往常那般，垂下了眼尾，一脸无辜的悲伤模样，好似脑袋上有两只隐形的耳朵。
任谁看了都得心一软，摸摸可怜的大狗狗。
偏生云音对他这副模样完全免疫，只冷冷看他一眼。
“知道我讨厌你，就别靠近我。”
当初她也被他这副模样骗过那么几次，那时云音还不知此人的真面目。
云音与秦烺是在大学时相识的。
介时许君泽离开不久，云音心情不佳，回想起许君泽走前说过的那句话。
“你该去多结交一些同辈的年轻人，认清自己的感情。”
或是有赌气的成分在，又或是真想尝试是否如他所说，云音与室友一同去了酒吧。
在那结识了所谓的“秦少”。
秦烺只见云音一眼便眼睛一亮凑了上来，可谓是一见钟情。
“你好，我是秦烺。”秦烺一双桃花眼，看谁都流露出几分温柔。
他的模样又清逸俊郎，身型颀长，云音看着也算顺眼，两人便就此相识。
“云音。”6
云音后来也想明白了，秦烺是酒吧的常客，哪又会如他表面上那般深情专一。
当时捉奸在床的场景十分精彩，云音接了电话有人让她去酒店接人，一打开门便见秦烺与一个陌生女人躺在一张床上。
刚见到时，怒意涌上脑海，云音十分气愤。
指尖紧紧扣住门框，缓了缓情绪，看着那些暧昧痕迹云音只觉恶心，胃里一阵翻许倒海。
冷着脸说了声“分手”便转身离去。
后来想想也不在意了，只让他不要再来找自己。
“小月！你听我解释！我真的是因为喝多了！”可秦烺孜孜不倦，三天两头来寻自己。
云音一见到他，就会想起那时的事，更别提会有什么好脸色。
秦烺的兄弟也来帮他求情，说什么：“嫂子，秦少是因为你不让他碰，一时喝多了才没忍住生理冲动……”
“他只是犯了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。”
甚至还有女生劝她：“云音，这么多年秦少承认的正牌女友就你一个，秦家家大业大，秦少偶尔偷荤你就当不知道吧，万一什么时候他不想哄了就得不偿失了。”
诸如此类。
云音直接冷笑一声。
“好一个没忍住生理冲动，您理由可真多，脸皮也是真厚。”
“你让秦烺站在我面前，看他有没有脸说出这句话？”
云音的性子向来张扬，秦烺也正是最喜欢她这一点。
两人在一起半年，最亲近的行为也只是堪堪牵了牵小手一类。
秦烺后来听了其他人诉说，恨不得撕烂这人的嘴，不会说话就别说！
只是云音对他的印象已经一跌再跌，以至于回回见他都冷眼相待。
秦烺自知理亏，也毫无怨言，没办法，他对云音是真喜欢，但又忍不住沾花惹草。
飞机上，秦烺叹了口气。
“小月，你真的不能原谅我吗？”
云音漠然瞥他一眼，笃定道：“对，永远不能。”
如若不是她亲眼所见，或许她不会如此冷硬。
但她绝不会选择原谅。
她也十分清楚秦烺是一个什么样的人。
他或许是真的爱她，但又绝对不会只爱她，他或许同时也在喜欢着别人。
“秦烺，你的心不诚。”
许君泽本是不愿运用自己的身份来要求他人帮忙的。此刻，却毫不顾忌这些，以自己是精神科大拿的身份，询问了多家医院是否有一名叫云音的人投去简历。这一问，还真有两家医院发来了消息说有。...
秦烺怔然，这是云音第一次对他说这种话。
过往云音都只会给他疯狂下逐客令，会冷着脸讥讽他。
秦烺罕见地沉默了，没有说话，二人便沉默了一路。
直至到达目的地。
下了飞机，云音正欲去拿行李，秦烺却先一步替她提起。
“我自己来。”云音伸手就要从他手中夺过，却被秦烺抓住了手腕。
“云音，我真的喜欢你，很喜欢。”
秦烺收起吊儿郎当的神色，神色正经。
云音一怔，一时竟有些不知如何应对。
缓过神来，理智让云音第一时间抽回了自己的手，淡淡开口。
“秦烺，我们是不可能的。”
或许曾经是有可能的，但现在的自己是不会接受的。
她需要很长的时间去疗养自己的心，而这颗心里暂时还有一人未能完全剥离。
秦烺恍神间，云音拿过自己的行李箱离开了。
“秦烺，正视自己的内心吧，不必在我这一棵树上吊死。”
“或许你只是觉得好玩也说不定。”
话说出口后，云音忽地察觉自己所说的话与那时自己表白时，许君泽说的话，十分相似。
许君泽现在应该会松了一口气吧，终于没有人会去打扰他，会问他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。
他与秦楠会结婚吗？他们会幸福吗？
那就祝他们幸福吧。
许君泽心中的女孩会是什么样？与秦楠很像吗？
思及此，脑海中竟开始试图去描绘那个女孩的轮廓……
云音用力晃了晃脑袋，将那些关于许君泽的记忆强行从脑海中撇开。
径直走向自己此行的目的地，岐城。
……
另一边，许君泽买了最近的一趟航班。
许君泽本是不愿运用自己的身份来要求他人帮忙的。
此刻，却毫不顾忌这些，以自己是精神科大拿的身份，询问了多家医院是否有一名叫云音的人投去简历。
这一问，还真有两家医院发来了消息说有。
两家医院分别在两个城市，在云城与岐城中，选择了先前往岐城。
若是在岐城寻不到，那便就再去云城。
许君泽此时无比庆幸于自己的工作与云音是同一行业。
……
两天后。
“你好，我是来应聘的，简历已经发给医院的邮箱了，请问面试地点在哪？”
云音神色淡然地走进医院，同前台述说道。
前台微笑着为她指了路。
“谢谢。”
云音正欲直接前去，却听身后传来呼唤她名字的声音。
“云音！”
云音下意识地转身，却不想一转过身就看见了许君泽！
许君泽与平时的他不太一样，没有戴眼镜，发丝有些凌乱却丝毫不减他周身的气质。
许君泽缓缓朝她走来，逆着光，一步一步靠近。
云音一时僵在原地。
骨节分明的指尖落在了她的发顶，隐隐能看见奔跑过后的青筋在手臂上微微凸起。
许君泽呼吸有些急促，显然是一路赶过来的。
“阿音，我来了。”
声音很熟悉，但语气却分外温柔，令云音一时用怪异的眼神看向来人。
心中十分疑惑，这真的是许君泽吗？
“……小叔？”
云音惊呼出声，忙将手中文件丢至一旁，堪堪扶住了摇摇欲坠的许君泽。但许君泽似乎昏了过去。一旁护士见状忙推来一推拉病床，赶来一同将许君泽送去检查。云音看着病床上的许君泽，下意识就要跟上去，但又咬咬牙制止了自己。...
“许君泽！”
云音惊呼出声，忙将手中文件丢至一旁，堪堪扶住了摇摇欲坠的许君泽。
但许君泽似乎昏了过去。
一旁护士见状忙推来一推拉病床，赶来一同将许君泽送去检查。
云音看着病床上的许君泽，下意识就要跟上去，但又咬咬牙制止了自己。
回头捡起地上资料，有几张上被踩了几个鞋印。
云音轻声叹气，一颗心却悬起，不禁开始回想方才许君泽的模样。
太不对劲了，又说不上来具体的问题。
“您好，面试快要开始了哦。”
方才的前台姐姐见云音在发呆，小声提醒。
“谢谢。”云音回过神来轻声道谢，忙迈开步子去往面试地点。
管他什么许君泽，无论他如何都与自己无关。
人就在医院中，总归也不会出什么大问题。
云音抱紧了手中文件走进房间，全神贯注地投入面试中。
人事双手接过云音手中文件，见上方的脚印怔了怔，随即便若无其事地将它收起。
“你好，我们这边早就看过您的简历，您十分优秀，我们医院也十分欢迎您来！”
“但是看您上一份工作是在鲤城最好的医院中任职，怎么会来我们这普通的三甲医院？”
言下之意不过就是是不是犯了什么重大错误被人赶出来的。
云音淡淡抬眸，她自然知晓这些问题很常见，她亦想过如何回答地滴水不漏。
但转念一想，自己本来就没犯错，为什么还要绞尽脑汁地去想该怎么证明自己没有犯错？
“我认为我的档案里写得很明确，我没有工作失误，是主动离职。”
“至于原因，我想这是我的私人因素，无可奉告。”
云音双手交叉，直言道。
若是刚步入行业的新人自然不便于这么说的，但云音的能力也不差，傲一些倒也不会怎么样。
她只一辞职，便有许多家医院朝她递来橄榄枝，但云音毅然回了多年前的老家找了家并不算出名的医院。
前来面试也只是为了以表对这份工作的重视。
其实结果早已定下。
一段时间后，病房。
面试结束后，云音还是想着来看一眼许君泽的状况如何。
再怎么说，他是在自己面前昏倒的。
许君泽缓缓睁开眼，却在见云音身影时猛然一顿，低声说。
“云音？你怎么还在医院？”
云音脚步霎时定住，不禁自嘲地笑了笑，开口道：“抱歉，碍了您的眼了。”
分明是这个人突然跑到了自己面前，怎的还来问我怎么在这里？
是在质问自己怎么还没走吗？
凭什么啊？好话歹话都被说完了呗，自己怎么都让他看不顺眼。
心中仍旧还会有刺痛感，但此刻的云音却渐渐对那心痛不在乎了，痛归痛，自己本就不是爱容忍的性子，即便这个人是许君泽又如何。
她并不需要再去迎合许君泽，也不想再在他面前示弱。
云音毫不躲避地直直望向许君泽的眼，淡淡开口，语气中竟有几分讥讽味道。
“但是，许君泽，这里是岐城，不是秦家医院，不该在这的是你。”